外頭人聽見還當出了大事,忙幾步竄進來,卻見得那床上大被之下蓋著兩人,一個是董先生,一個卻是那楊先生,
“這……這……”
婆子們驚呼,魏先生也是臉色大變,回頭看見身後一眾學生正探頭探腦在往裏看,忙回身揮手道,
“出去!都出去!”
當下將身後的學生們全數趕了出去,後頭的事兒眾人亦是不知曉了,隻第二日別院裏關於昨晚上的各種八卦便傳開了,之後待到眾人回至京師卻是傳的更盛了。
有那家中有事又或是身子不爽未去的,聽聞得原來那小清涼山中發生了如此多驚心動魄之事,不由的個個捶胸頓足,悔不當初,
“早知曉有這樣好玩的事兒,我便是爬也要爬去了!”
當下拉著人便要人講那晚山中事情的詳細經過,眾人便告訴她,
“那一晚別院裏進了賊……”
這廂如何抓賊的事兒講了一遍,之後又說起師兄弟們如何夜半前來探望,魏先生又如何追過來,又如何去見楊先生與董先生,到此時才說到了重頭戲上,
“……卻發現,那董先生的房裏……”
“董先生房裏如何?”
眾人眼神詭異無比,一個個嘴角含著怪笑,
“董先生房裏睡著楊先生!”
“啊!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聽者聞言眉頭高挑,聲兒都興奮的顫抖了,
“他們……他們被魏先生捉……捉奸在床啦?”
眾人目光更加詭異,
“據師兄弟們說,他們在外頭院子裏聽到魏先生將二人叫醒,二人都聲稱說是賊人進了屋子,他們是被賊人打昏的……”
“是麼?”
聽者眉頭都快挑出發際了,眾人齊齊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怪笑,腦袋湊到一處悄聲道,
“有人說了,賊人進院是真,可將他們打昏是假,那內院裏楊先生怎麼會進去?多半就是衝著董先生去的……”
“不……不對吧!董先生與楊先生不說是勢同水火嗎?”
“嗤,難道你沒聽說過打是親,罵是愛麼?”
“這個……我瞧著董先生似是對楊先生無有男女之情吧?”
“哎呀呀!沒有男女之情,怎得深更半夜將人往房裏帶?”
“這個……說的倒也是呢!”
如今這書院裏講起小清涼山必講那賊人入院,便如閑逛一般,每間房的房門都撬開,財物分文不取,倒似專去瞧小姐們的睡姿去的,之後必又要講起楊先生與董先生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二三事,到後頭賊人不說啦,專說先生們的韻事。
韓綺與夏小姐在一處時,聽得眾人議論紛紛,卻是相互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色,韓綺向來是個悶性子倒還好些,隻夏小妹聽得眾人各種亂傳,隻恨不能跳起來拍案喝道,
“你們那都是胡說,我才知曉真相!”
她們回轉京師後,隔兩日便尋了一個機會,約了朱佑君與衛武,還有那梁紹,細說當晚的情形。
才知曉那夜裏確實是朱佑君家一名身手高強的護院,將二人打昏的,楊先生與董先生之間真正並無私情!
為了此事夏小妹還將朱佑君好一通埋怨,
“我們在別院裏自家會弄吃喝,你跑來作甚?即是來了也要小心行事,驚動了人也就罷了,還不早早離去,偏要往董先生房裏藏,藏也就罷了,怎得還要將人打昏了往床上放,這樣子豈不是毀了董先生的清白!”
朱佑君聞言忙將此事往衛武身上推,指了一旁殷勤給韓三小姐倒茶的衛武道,
“這主意不是我出的,乃是衛武說在董先生那屋子裏藏身,決不會被人發覺,我們才過去的!”
衛武沒想到朱佑君會往自家頭上推,心中暗罵,
“若不是你這小子,身手太差偏還要緊跟著老子不放,老子早把人尋著了!說不得東西送完後還能拉拉小手,說說情話兒,被你身邊那侍衛上來一頓拳腳,才驚動了人,倒來怪上老子了!”
隻當著麵,他如何敢罵太子殿下,隻得笑嘻嘻應道,
“朱兄,這可怪不得我,你家裏請得那護院身手不錯,隻辦事太過毛躁,把人打昏拖出去便是了,怎得還要將兩人往一張床上放!”
朱厚照聞言也點頭道,
“正是,這事兒還是管我們家那護院,辦事太過毛躁了!”
實則抬人上床這事兒,他們三人都有份兒,不過如今那謝儉還在宮中輪值呢,隻他不在當場,二人自然是將事兒往他頭上一推,卻是半分不帶心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