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綺應道,
“佑君者幼君也,朱佑君就是太子殿下在書院的化名!”
“朱……佑……君……朱……佑君……佑君……”
夏妹喃喃自語,一臉的呆傻,韓綺也不催她坐在一旁等了幾息,才聽得夏妹顫著聲兒問道,
“你……你朱佑君就是太子殿下?”
韓綺點頭,
“你……你朱佑君是他在書院中的化名?”
韓綺又點頭,夏妹又問,
“你是如何知曉的?”
韓綺咬唇心思電轉,她知曉乃是因著前世在教坊司見過當今的太子爺,隻這話如何能同夏妹講,於是終究還是沒有實話,應道,
“……他當夜裏便回去要長輩做主,之後聖旨便下來了,夏姐姐便從來沒有想過他便是太子殿下麼?”
夏妹呆呆道,
“我……我沒有想過!”
韓綺歎道,
“你細想想他的名兒,他每日送的食,他那身邊的書童麵白聲細,皮膚光滑,又趕車的車夫身形高大,舉止矯健,一看氣度就不同普通人家的車夫,還有在清涼山那一晚,他如何從前山到了後山?我們之後還在九珍樓吃酒,你未曾聽衛武講那護院武藝十分高強麼?”
頓了頓道,
“這麼多疑點,夏姐姐便沒有懷疑過麼?”
夏妹聽了果然細想良久才道,
“綺姐的對,他確是有許多可疑之處,隻我都未曾深想過罷了!”
夏妹那心眼跟樹洞一般大,甚麼東西扔進去都不帶響的,卻是從不曾觸動她半分思慮!
韓綺道,
“現下你知曉了吧,這世上哪裏有這麼巧的事,你剛與朱佑君互訴了衷腸,他要回家請長輩做主,聖旨便下來了,實則他就是太子殿下呀!”
夏妹到這時才真正相信了,呆坐在那處良久才茫然問道,
“那……現下我要怎麼辦?”
韓綺道,
“還能如何自然是歡歡喜喜做你的新嫁娘,等著人跪下叩頭叫千歲嘍!”
夏妹麵上立時現出似喜似悲似惱似怒的神情來,半晌咬牙道,
“朱佑君這個騙子!他……他為何要騙我!”
韓綺歎道,
“你再想想,我們如何遇到他的?我估摸著那時節太子殿下就對你心動了!”
這樣的情形下,自然是為太子殿下好話,必要令得夏姐姐心裏對太子殿下毫無半點芥蒂才是!
夏妹回想起那日裏譚柘寺裏偷老龜之時,她與那清秀少年手拉著手在山中一通亂跑,又看著他翻牆過去的情形,不由的臉上漸漸紅了,
“原來……原來他那時就……就對我……”
韓綺又道,
“之後我在街上遇見過殿下一回,殿下也是在向我打聽你的消息,又再後來殿下便入了承聖書院,現下瞧來殿下多半也是衝著你去的……”
二人在這屋子裏竊竊私語半晌,外頭夏家也是等得心焦,秦氏在外頭打著轉兒的問自家二兒媳婦,
“綺姐兒有甚麼法子服妹?”
韓紜倒是對自家妹子十分信服,聞言笑眯眯道,
“婆婆您放心,我們家三姐兒最是鬼機靈,肚子裏的鬼主意多著呢,一準兒能服妹的!”
秦氏聞言直向合什,
“菩薩保佑,可別讓這死丫頭再出甚麼幺蛾子了!”
一旁的夏鴻聽了連聲清咳,
“夫人,慎言!”
如今妹可是太子妃了,已是皇家的人了,可不能再如此粗鄙的稱呼了!
秦氏聽了瞪他一眼道,
“怎得,便是她當了皇後娘娘也是我女兒,我在家裏罵罵還不成麼!”
夏鴻不敢同她爭鋒隻得拱手道,
“夫人,請便!請便!”
秦氏此時也無暇與丈夫鬥氣,隻一心盯著女兒的房門,這廂等得幾人的目光快把那房門燒出一個洞來時,才聽得吱呀一聲,夏妹與韓綺自房中手拉著手走了出來。
秦氏忙過去,也不敢就這麼問女兒,隻強扯了笑臉問韓綺,
“綺姐兒難得過來,不如今兒留下來用飯?”
是問韓綺,一雙眼兒卻瞄向女兒,見她麵色紅潤,眼角帶喜,倒是一改前頭要死要活的模樣,心裏又是歡喜又是詫異,心翼翼的又對韓綺道,
“待得妹入了宮,你們姐妹以後想見麵便不如現下方便了,要不然派人回去報個信兒,今兒晚上便留下來陪陪她吧!”
此言一出又去看女兒神情,卻見她竟是麵上一紅,不由心中更奇了,
“這綺姐兒莫非是使了個法術不成,怎得進去一會兒,再出來妹便如變了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