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韓綺自書院下學之後,徑直去了夏家,與夏妹在屋子裏悄悄話時,將陛下的信給了夏姐,夏姐大喜,忙拆開來一目十行看完,漸漸臉頰緋紅,半晌扭捏道,
“我……我現下就給他回信!”
韓綺暗笑,點頭道,
“我在一旁等你!”
罷自己坐到一旁吃茶,夏妹坐在臨窗的桌前寫信,卻是因著外頭有宮裏的女官掐著時辰,也不敢寫多了,隻得草草書就兩篇信紙,心翼翼的吹幹了,這才裝入信封裏封好後交給韓綺,
“多謝你啦!”
韓綺笑道,
“我們之間何必言謝!”
這廂將信收好,第二日將信與汗巾送去了千嬌禧,宮裏二人一個收信,一個收汗巾俱都十分歡喜,衛武得意洋洋對朱厚照炫耀道,
“此乃是三姐親手所製汗巾,我自當心珍藏!”
朱厚照手裏拿著夏姐的信頓覺不似以前那般香甜了!
有心想求夏姐也給做一樣東西,但如今做了一國之君,如何好舍了臉皮向女人要東西?
隻得將信展開搖頭晃腦念道,
“一日思君,心憂慮,兩日思君,少餐飯,三日思君,衣帶漸……”
念完對衛武很是“羞澀”道,
“夏姐這性子,便是這般熱情似火!”
見將衛武氣得鼻子裏如牛喘,這才算是扳回了一局!
如此這般,朱厚照借著宮外夏姐的情信,又有衛武這損友的陪伴,總算是度過了喪父之後最初的一段痛苦日子!
韓綺每日進學,抽空去送信夏府,又有到皇城外取信的日子過得極快,轉眼一月過去,便過了服喪期? 緊跟著便是預備登基大典了? 衛武同皇帝陛下軟磨硬泡總算是能出宮歸家了。
衛武被關在宮中日久,能回家自然很是歡喜? 這廂騎了一匹快馬在大街上奔馳不過兩柱香的功夫? 倒回轉了梧桐巷中,來到家門前也不敲門? 卻是翻身下馬一腳踢去,口中嚷道?
“砰……”
“娘? 兒子回來了!”
裏頭人聽見聲音,便有人應道,
“來啦!”
衛武一聽卻是個極是清脆好聽的女聲,不由心下大奇?
“我們這家裏幾時多了個女子?”
正亂想間? 裏頭有人打開了大門,露出一張白皙俊俏的臉來,一雙黑漆漆的大眼兒瞧向他,立時臉便紅了,
“少爺? 您……您回來了?”
“少爺?”
衛武撓了撓頭,退後兩步看了看左右? 上下打量門楣,是自家沒錯呀!
這梳著雙丫髻? 十三四歲的丫頭是從何處來了?
想了想問道,
“你是何人?”
那丫頭應道?
“奴婢是府上的丫頭喚做白露!”
衛武眉頭一皺剛要話? 卻聽得裏頭老娘的聲音傳來?
“可是我兒回來了?”
那白露忙推開大門回身過去攙扶吳氏道,
“老夫人,正是少爺回來了!”
衛武見狀搶步進來扶著老娘道,
“娘,我回來了!”
又往院子裏張望了一番,
“那三個子呢?”
吳氏伸手拉了他笑道,
“是還有一筆賬未收,今兒要去收賬呢!”
衛武聞言點頭,回身去把馬牽了進來,到了二門處,東南角處設了一個馬廄,將馬栓入其中,又取了草料清水喂食。
吳氏立在院中聽著兒子忙碌的動靜,卻是連連招手道,
“我兒不必忙活,且讓為娘先瞧瞧你!”
衛武應聲過來,吳氏伸手在兒子臉上一通亂摸,滿意道,
“果然是宮裏的飯菜養人,我兒倒胖了些!”
又伸手去摸他後背與手臂,觸手兩道長長的凸起,不由歎道,
“還是留了疤!”
衛武笑道,
“娘,兒子乃是男人,身上有些許疤痕算得甚麼,不妨事的!”
吳氏歎了一口氣不再話,一旁那丫頭白露怯生生道,
“少爺,可是要沐浴用飯?”
衛武這才想起來問老娘,
“這丫頭是打哪兒來的?”
吳氏笑道,
“幾個的要出門做生意,便怕為娘在家中無人照料,便給為娘買了一個丫頭……”
衛武看了一眼麵泛桃花的白露,想了想點頭道,
“這倒是兒子疏忽了,即是買回來了便在家裏好生伺候著吧!”
那白露忙行禮道,
“奴婢必會好好伺候老夫人的!”
吳氏笑著點頭道,
“這丫頭是個手腳利索的,平日無事還能同為娘話!”
“嗯!”
衛武點頭,扶了老娘進去坐下,
“如今兒子也能供養老娘了,不如再買兩個仆人回來做些粗重的活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