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丫頭轉身在前頭領路,眾人跟著進去,見了木梯而上,轉了幾轉上得樓來,正廳南北開大窗,有臨窗的軟榻可供人遠眺江景,當中擺有八仙桌,上頭早已擺上瓜果茶水等,牆上掛的全是身形豐滿,麵容嬌媚的侍女圖,腳底下踩的乃是軟軟的,西域來的波斯地毯,
衛武正與梁紹四處打量,梁紹看了看腳下對衛武道,
“這處布置想來價值不菲,隻腳下的波斯地毯便可值百兩銀子……”
又指那牆上掛的畫道,
“這些畫雖是仿的周昉之作,不過倒也是有了七八分的神韻,也算是是上佳之品了!”
論混江湖梁紹自然是比不上衛武,但論鑒賞古玩風物來,自然還是梁紹這家中富庶的有些見識,二人正說著話,便聽得裏頭環佩叮當轉出來一位年輕的女子來,這女子生得體態修長,皮膚白皙,柳眉杏目,朱唇桃腮,人倒是個美人兒,隻神色有些清冷顯得清傲了些,不過箐箐姑娘走的便是這清高路子,憑的就是男子骨子裏的賤性,見著客人也不先言語,隻亭亭立在那處。
衛武倒是先微笑問道,
“可是箐箐姑娘?”
那女子這才上前福身道,
“妾身正是箐箐……”
說話間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一眼瞧見出六人之中,乃是以麵前二人為首,二人之中又以這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為首,當正問道,
“聽客人的口音倒不似本地人,敢問客人高姓,仙鄉何處?”
衛武哈哈一笑道,
“箐箐姑娘,鄙人姓衛,我們乃是京師裏來的走鏢客,到了南昌府便想見識見識本地風物人情,聞聽得箐箐姑娘的美名,特地前來相會的!”
箐箐一頜首,素手輕展,
“還請衛爺,還有這位……”
妙目波光一轉,梁紹笑眯眯道,
“鄙姓梁……”
“……梁爺入坐!”
請了諸人坐下,丫頭們奉上香氣四溢的茶水,待得眾人坐下,箐箐姑娘卻是往那正堂中擺放的古琴前一坐,對幾人柔聲道,
“相逢即是有緣,貴客到我會仙閣,箐箐自當撫琴一曲以迎客……”
說罷,修長的十指輕輕擺放在琴弦之上,輕輕一撥弄,便有那清越的琴聲響起,此時江風習習又有窗前輕紗飛舞,廳中檀香嫋嫋,又有美人兒撫琴,便是衛武這種不懂琴藝之人,也甚覺享受,那梁紹倒還略略懂些,更是聽得如癡如醉……
一曲終了,箐箐姑娘這來陪坐說話,以衛武的手段自然不在乎這點子陣仗,加之人又生得英俊,不過半個時辰便令得箐箐姑娘美目生波,倒是當真多出一分喜歡來了!
坐了半個時辰,聽了不少南昌府的趣味逸事,衛武等人便起身告辭,走時卻是撒的銀子更是不少,那箐箐姑娘親自送到了船邊,難得對衛武露出一抹笑意來,
“衛武,得空便常來妾身這處坐一坐,妾身……必是掃榻相迎的……”
說罷俏臉兒微紅,卻是冰山美人動了情越發顯出勾人來了,衛武也是接招,雙眼深沉似有觸動,拱手行禮朗笑道,
“美人兒相邀怎可辜負,必是要來的!”
卻是在箐箐姑娘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乘船離去,出得這瓊花館來,梁紹坐在馬上很是羨慕道,
“衛兄果然好手段,不過半個時辰,便讓那箐箐姑娘拜倒在你的膝下,若是下回再來隻怕便是要投懷送抱了!”
衛武聽了哈哈一笑,對梁紹搖頭道,
“梁兄這還是江湖經驗差了些,這些窯子裏的姐兒最擅的便是誘騙男人,任是誰進去花了大把的銀子,那箐箐姑娘都會如此對待的,讓人人都以為是自己憑著才情學識又或是英俊多金令得她別人相看,梁兄若是不信……此時打馬回去,說不得便能瞧見她正在為另一個男人撫琴呢!”
梁紹聞言卻是猶自不信,
“我瞧著那箐箐姑娘好似當真對衛兄動了心……”
衛武又笑道,
“即是稱做色藝雙絕,自然比一般的女支子更會虛情假意,梁兄以後多來幾次,便知曉了!”
如此這般,衛武果然接連半月都去了那瓊花館,卻隻是單單點那箐箐姑娘,每日裏聽她彈曲說話,他本就生得英俊,出手又很是豪爽,雖隻是個走鏢的粗人,但說話很是風趣極會討姑娘喜歡,偏又極尊重人,半個月來竟連姑娘的小手都未想去牽一牽,倒是不知不覺反讓那箐箐姑娘一顆芳心當真有些動了!
這箐箐姑娘倒也不是真的賣藝不賣身,總歸她身價高,也要等著合意的才肯委就的,如今衛武正是這合意的,隻箐箐姑娘乃是擺的高冷架子,走的傲氣路線,也不好自掉身價求了人登自己的香榻,便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冤家每日裏來去如風,前一刻還在談笑風生,下一刻起身就走,任是你眼神兒勾,話語裏暗示,到了時辰說走就走,半分不停留,箐箐姑娘心中的憋屈挫敗當真是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