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他們在這處各懷心思,如坐針氈,那頭衛武將韓唯給請了來,今日裏也不知是不是韓世同走了背字,卻是正正遇上韓家長房嫡枝的另兩位長輩也在,韓儀和韓直二人,論起來韓世峰兄弟是要叫大伯父與二伯父的!
三人不同韓世同這些沒見過世麵的,聽得衛武通名報信又亮了身份,立時連袂出迎,聽得是韓世峰的女婿,又要請了他們過去話,當下是欣然前來。
韓世同兄弟見三位須發皆白的堂伯都到了,眾人的臉色都是各有不同,韓世同一臉的陰沉,韓世峰卻是十分的高興,眾人這廂上去給三位長輩見禮,韓唯與兩個哥哥見了韓世峰倒不好太拿長輩的架子。
怎麼都是在京裏做官兒的,三人坐下。韓唯便笑眯眯對韓世峰道,
“聽四郎如今升官兒了?”
韓世峰恭敬應道,
“勞三伯父掛念了!”
韓唯笑著點頭,很是與有榮焉的樣兒,
“好孩子……是好樣兒的!前頭六郎寫信回來,我們也很是高興了一陣,還想著今年年節裏你回來必要好好慶賀一番呢!”
韓唯口中的六郎便是韓暉,如今韓世峰升了官兒,韓暉高看了他一眼,節慶裏去府上拜見,倒是對他和氣了不少。
這廂幾人一番客套,完了閑話,韓唯才問道,
“四郎請了我們來,是為了何事啊?”
韓世峰看了身旁的幾兄弟一眼笑道,
“今兒請了三位伯父來,卻是為了一樁事兒……”
頓了頓道,
“因著侄長年在京城,在老家的時節實在也是沒有多少,侄在老家的一應田產房屋都是托了家裏幾兄弟照顧的……”
這廂又看了看韓世同一眼,
“今兒請了三位伯父過來,就是做個見證,將侄兒在老家的田產房屋全數分給幾位兄弟……”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神色各異,韓唯與兩個哥哥對視一眼,
“這……四郎為何要分田產房屋,可是家裏人照顧的不盡心?”
韓世峰笑著搖頭道,
“並不是這樣的,隻是侄長年在外,又家中田地少有產出,一年實在也收不了多少東西,且老宅的屋子侄也有一間院子,但長年不用隻怕損壞,倒不如給了兄弟們,也少費些心……”
“這個……”
眾人聽了都是麵麵相覷,韓唯三人聽了卻是心裏都有了數,他們久在村中,如何不知這一房兄弟之間的事情,心中暗自冷笑,
“原來是老四被兄弟們坑久了,終於是忍不得了!”
隻麵上卻不能,隻是好言相勸道,
“四郎雖如今做著官兒,但以後致仕還要回來家中的,總不能沒有屋子田產的……”
這話一出,那韓家的幾兄弟臉上都不好看,想著那早被占了的老屋與田產,暗暗道,
“待到他回來,隻怕那院子裏都住上我們的重孫兒了!”
韓世峰卻是笑道,
“侄兒離致仕還早著呢!且……京師離著通州近,以後致仕便在城裏養老了!”
他這不是氣話,卻是一直都這般打算的,以前留著通州的宅子和田地,實則就是不願同老家人斷了來往,可到了如今這地步,隻怕還是少來往為好!
他這話倒也是實情,通州與京城於韓世峰來,雖不是本鄉但也是本土了,且住在京城裏樣樣方便,處處熱鬧,自然不是通州能比的。
韓唯還是想勸一勸,便道,
“留著老家的田地房產,以後回來也好落腳呀……”
韓世峰笑著看了看眾兄弟,
“瞧三伯父的,這麼多兄弟,侄兒回來難道還沒有人管吃管住麼?”
韓世同眾兄弟聞言忙笑道,
“的是!的是!”
韓唯三人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韓世同幾兄弟,不由心頭暗歎,
“這一房的兄弟裏就出了四郎一個通透的,其餘幾個都是目光短淺沒見識的,一個個隻知曉從四郎頭上取,卻沒想到再仁厚的兄弟,也終有厭煩的一日,將這一房裏唯一出息的兄弟給弄得離了心,以後看誰還能幫襯你們,以後兒孫又靠誰提攜?”
韓唯想到這處歎了一口氣,看是韓世同一眼,
“大郎,你是這一房裏的長子,你且……可是願意你兄弟將田產和院子拿出來分了?”
“這個……”
韓世同看了韓世峰一眼,心中暗道,
“老四名下的東西早就被占得差不多了,隻不過留著一名兒罷了,分了也好,分了以後便是名正言順,以後他也不會寫信問地裏的收益了!”
當下點頭道,
“三伯父,老四是做官的人,他自有他的主意,都聽他的便是了!”
韓唯聞言又歎了一口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