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密閉的空間之中承受水壓之力已是十分的痛苦,但之後還有人自那孔洞之處,每隔三吸灌入了辣椒水又或是胡椒水,甚至可以是屎尿之類的東西,此時間犯人在裏頭,若要呼氣便要承受上頭灌入的東西,若要避開那嗆入肺葉的灼痛,便隻能沉入水中,不得呼吸。
如此這般,折磨的犯人欲仙欲死,隻巴不得早死早投胎也免得落到現下的地步。
按理,這錦衣衛裏的種種刑罰,劉瑾是一樣都受不得的,隻他伺候陛下日久,心裏認定了陛下必不會當真要了他的命,自己隻要咬牙挺過去,必然是能保得一條性命。
他抱定了錦衣衛不敢抗旨,不敢弄死他,又確是沒有受多少傷筋動骨的酷刑,因而竟讓他挺了整整五日,如此倒是讓錦衣衛的審訊陷入了膠著之中!
錦衣衛不能一直扣著劉瑾,昨日陛下已經在過問案情進展了,牟斌詢問霍遜,霍遜自然要問責衛武等人,衛武卻是一時沒了法子,一發狠道,
“灌藥!”
錦衣衛這種灌藥自然也是與旁不同的,卻是那特製的斷腸藥,灌下去待得犯人感受到肚子裏腸子幾乎要絞斷的痛楚之後,又灌下解藥去,待藥性一解,便又灌毒藥,如此反複,必是要將人整得生不如死。
詔獄裏劉瑾被伺候著灌了幾回藥,下頭康峻出來向正在同王大虎想對策的衛武稟道,
“頭兒,劉太監有些頂不住了!”
衛武一驚,
“別給弄死了吧!”
康峻應道,
“死倒是沒死,隻剩下半條命了!”
“那……他招了沒有?”
康峻搖頭,
“沒招!”
衛武大怒卻是發作不得,背著手在屋子裏轉了幾圈,狠狠一跺腳,
“先養著,別把人給弄死了!”
康峻應命去了,王大虎便勸道,
“即是一時沒法子,便索性歇歇……總歸今兒是沒法子再審了,你偷個空回去一趟家裏吧!”
衛武自那日接了聖旨起,也是好些日子沒有歸家了,心裏自是想得慌,想了想點頭道,
“我去告個假,回去瞧瞧,這裏便勞煩師父給我盯著些了!”
王大虎點頭,
“放心!”
衛武這才出了北鎮撫司,打馬往承聖書院而去,如今書院裏已開課,韓綺自也回去授課了,衛武到時書院正在下學,學生們一窩蜂的跑出來之後,先生們還要隔一會兒出來。
衛武便在王老三的包子鋪坐著等人,王老三與他是舊識,見他來了便熱情的端了一籠肉包放在麵前,
“武哥如今是官家人了,想見一麵倒是難了!”
衛武笑眯眯受了他的包子,問王老三道,
“老王啊!你那妾可是抬進門了?”
起這事兒,王老三是一臉的鬱卒,擺手道,
“那個賤人……不提也罷!”
原來王老三前頭不是為了納妾,鬧得的後院失火,自己被婆娘打斷了三根肋骨,又連那視如性命的包子密方都沒有保住麼?
結果饒是如此也擋不了王老三對孫寡婦的一片癡心,待傷養得七八分好了,有一日夜裏偷偷跑去見孫寡婦,卻聽著她正同旁的男人滾在被窩裏,孫寡婦對那人哭道,
“你個殺千刀的東西,有本事搞大老娘的肚子,沒本事養我們娘倆兒,非讓我去勾搭王老三,王老三那婆娘豈是好招惹的,害得老娘見著她都要繞道兒走,真是沒吃著羊肉反惹一身騷!”
聽了這話,王老三便如寒冬臘月被人一頭冰水自頭頂潑了下來,有心進去同裏頭的一對狗男女拚命,可摸了摸自己那還在隱隱作痛的肋骨,隻得咬著牙悻悻退了出去。
回到家中,見得自家那胖婆娘心裏是又愧又疚,卻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王老三那婆娘見他從外頭回來,知他必是去了孫寡婦那裏,一時間也是心灰意冷了,對他道,
“老娘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還是想去尋她!罷了……你要納妾便納妾吧,當年你與我成親時曾親口對我爹娘承諾,是一輩子隻守著我一個人的,如今你變了心,我也管不住了,明日我便收拾東西回娘家去了!”
王老三聞言立時張目結舌,
“孩子他娘,你……你走了,娃兒們怎麼辦?”
家裏還有三個娃兒,大的十二,老二九歲,的六歲。
王老三的婆娘想了想應道,
“老大與老二都大了,能幫你做包子了,他們就留在你身邊,的我帶走……”
王老三立時急了,
“你……你不能走!”
王老三的婆娘隻當他是擔心自己那配方,便對他道,
“我前頭捏你的配方,那是氣極了,如今我即是想通了,自然也不會置氣了,你放心那包子的配方我誰也不會告訴,我回娘家種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