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是過來人,在這房裏略站了站,便知曉這屋子裏前頭有甚麼事兒了,不由暗道,
“看來這大家閨秀也不過如此,還不是跟我們一般纏著男人不放,白日都要宣淫!”
轉而又把水汪汪的媚眼兒,往衛武身上打了一轉,
“大爺也是厲害,昨兒晚上鬧得那般晚,今兒又是半日,真是……好體魄!”
韓綺見她眼中裏透著曖昧,如何能瞧不出來她想些甚麼,不由皺眉心中暗道,
“昨日裏武哥我發賣她,我還有些憐惜她,現下看來這麼沒規矩的丫頭,確是不能留了!”
這鶯歌本就是男人養來玩的玩物,自然不會教的規規矩矩失了情趣,用來做丫頭那就是亂家的根源,還是早些發賣的好!
夫妻二人過去隔壁院子用了午飯,便一起坐車去鋪子裏看賬,外頭周二套上馬來請,桃李跟著韓綺出來,衛武看了一眼那廊下立著的鶯歌,想了想道,
“你也跟著來吧!”
鶯歌聞言大喜,
“是,大爺!”
卻是衝衛武拋了一個媚眼兒,衛武看在眼中不由心頭一陣膩味,眉頭皺了皺沒有言語。
這廂夫妻二人坐車到了奇異齋,那掌櫃的齊貴,是個老實能幹的,賬本兒做的規規矩矩,韓綺隻看地一遍便心裏有了數,笑著對齊貴道,
“齊叔是個有本事的,這才不過半月倒是將這批貨的本錢,全數給掙回來了!”
齊方忙應道,
“這是的份內之事,當不得少夫人誇獎!”
韓綺笑眯眯道,
“雖是份內之事,但做得好便應當獎……”
當下便加了一齊方與兩個夥計一個月的月錢,三人忙躬身道謝,這廂事兒辦完了,衛武便對韓綺笑道,
“有個朋友就在這附近住,我們去尋他吧!”
韓綺點頭,衛武的朋友正是夜來香關連山,他那生意乃是黑白顛倒,他們過去時,關連山正在家裏呼呼大睡,下人們就請了夫妻二人到廳堂坐下。
這關連山不過戶出身,府邸在外頭修得極是普通,看不出有絲毫異樣,隻進到裏頭才知曉府邸占地頗廣,裏頭假山水池花樹亭閣是一應俱全。
韓綺不由奇道,
“這樣大的宅子,他就不怕被官府查麼?”
衛武笑道,
“隻要上下銀子打點到了,倒是不怕他們人來查的!”
二人由下人領至正堂前,那簾子一撩,燒了地龍的廳堂裏,熱氣直撲人臉,韓綺聞了聞,滿屋子熱烘烘的龍涎香味兒,再進來一看,廳裏一水的紅木家具,偏偏還嫌不夠貴重還在上頭描了金,裏頭樣樣擺設不是金邊就是銀繪,椅上放著的墊子是上好的狐狸皮,人立在這廳裏,一股富貴豔俗之氣撲麵而來。
衛武見她四處打量,便笑道,
“這子倒夜香起家,發達了便生怕人不知他有銀子般,樣樣東西不是金就是銀,弄得好不俗氣!”
韓綺笑道,
“乍一看是有些晃眼,看多了倒別有一番氣派!”
二人正著話,那頭關連山聽得下頭仆人來報,是衛武來了,卻是自床上爬起來隻穿了一件中單,便出來會友,這廂哈哈笑著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一眼便瞧見了韓綺,卻是哎呀一聲,
“衛武你子害我,怎得不有嫂夫人在堂!”
卻是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不多時換了一身齊整衣裳出來見人,這廂過來向韓綺施禮賠罪道,
“嫂夫人見諒,我們兄弟家打鬧慣了不知禮數,倒是冒犯嫂嫂了!”
韓綺忙起身還了禮口稱叔叔客氣,衛武卻笑嗬嗬道,
“你子就不用裝模作樣了,我這些狐朋狗友甚麼樣兒,我家夫人清楚的很!”
關連山聞言氣得瞪眼道,
“休要壞我清譽,怎麼能將我同那幫粗魯無禮的家夥相提並論!”
衛武聽了隻是哈哈笑,關連山也不理他,忙叫人道,
“來人啊!這樣的茶怎得招待嫂夫人,還不快將那龍芽雪針取出來……”
下頭人忙重又上來換了茶,眾人坐定之後,關連山才笑眯眯道,
“衛兄怎得有空到我這裏來?”
衛武應道,
“無事在街上閑逛,想起你了,便過來瞧瞧隨順送份禮過來……”
關連山聽了哈哈笑,
“你幾時這般好心,來給我送禮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衛武道,
“倒不是我無事獻殷勤,不過想著你最喜那類富貴人耍的玩意兒,我這處正有一個不想要的,便給你送來了!”
“哦……”
關連山好奇的一挑眉頭,
“甚麼東西,我瞧瞧?”
衛武一指韓綺身後立著的鶯歌,
“這個……這丫頭是一個朋友送的舞姬,我們家不想養,便送來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