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韓綺念著他的傷,又是個外邦人不知禮數,倒還有耐心見他一麵,上兩句閑話,到後頭也是惹得煩了,韓紜便與他商量,
“我們不如悄悄搬走?”
韓綺聞言有些心動,想了想搖頭道,
“他的傷終究是因為我們,如今就這麼走了,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韓紜卻是笑她道,
“你就是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我們是女人又不是男人,做甚麼君子!”
“這個……”
韓綺總覺著有些不妥,想了想剛要話,卻聽得外頭又有人拍門了,
“砰砰砰……”
“哎呀……”
韓紜一張臉立時垮了下來,
“又來了!老三,你想個法子呀!”
韓綺歎了一口氣,
“成,我來打發他!”
韓紜聞言忙躲到了裏屋去,桃李領命過去開門,打開門一看,卻是驚喜道,
“二姑爺!”
麵前的人穿了一件青色的直裰,瘦高個兒,一身的書卷氣,臉上胡須雜亂,雙眼深陷,臉色陰沉的男子不是夏文彬又是誰?
夏文彬一旁的夏祥開口問道,
“桃李姐姐,我們家夫人是不是在這裏?”
“在在在……”
桃李喜得讓開道路,
“二姑爺您可來了!”
這廂領著夏文彬便往裏頭走,韓綺聞聲出來見是夏文彬便鬆了一口氣,
“二姐夫!”
夏文彬躬身回了韓綺一禮,
“紜兒在何處?”
韓綺掩口一笑,向東間房指了指,夏文彬邁步便往裏頭去,進去後轉身就將房門給關上了,韓綺與桃李、落英、夏祥幾個互視一眼,韓綺笑著問夏祥道,
“夏祥,二姐夫從何處趕來的?”
夏祥應道,
“的同我們家老爺在廣州城裏尋了好些日子了,今兒才好不易打聽到您同夫人的消息!”
韓綺奇道,
“前頭我不是派人送了信去新寧麼?怎得你們沒有收到嗎?”
夏祥苦笑道,
“我們家老爺自夫人一走,第二日將手頭的差事一一交待,第三日便啟程過來,卻是沒有回新寧城的!”
這是那送信的前頭一日到新寧時城門已關,第二日趕往鄉下時夏文彬已經去了廣州,便兩相錯過了。
之後夏文彬到了廣州錦衣衛千戶所,衛武仍是未歸,自然沒人搭理他們,他們主仆二人便隻得自己在廣州城尋人,初時夏文彬還秉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念頭,悄悄在廣州城裏尋了三日,實在無果之後,才不得已求助在廣州城中相識的官吏,又尋了兩日這才打聽到韓氏姐妹落腳在永清門外。
夏文彬尋妻幾日,心裏那裏又急又氣又惱又悔,見著韓紜如何那便是夫妻二人關上門來的事兒了,韓綺幾個立在外頭話的空當,便聽得裏頭韓紜驚叫了一聲,顫著聲音問道,
“夏文彬,你做……做甚麼!”
“你我要……做甚麼^”
緊接著裏頭乒乒乓乓的也不知碰落了甚麼東西,之後又是唔唔嗯嗯的聲音,桃李與落英聽得臉上飛霞,夏祥聽了卻笑得很是猥瑣,
“我們家老爺總算是威武了一回!”
“咳咳……”
韓綺清咳一聲,忍住了笑意,對夏祥道,
“你在外頭奔波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
著示意落英帶著他下去,自己卻是與桃李轉身進了自己屋子,桃李歎了一口氣道,
“二姑爺即是來了,二姐總算是能消停了!”
韓綺笑了笑搖頭,
“他們二人若是不能將話開,隻怕以後還有得鬧!”
這事兒指望韓紜那是不成了,隻能靠二姐夫了!
夏文彬這一來,夫妻二人關在房裏待到黑用晚飯時,韓紜才羞紅了臉從屋子裏出來,韓綺便問她,
“二姐夫呢?”
韓紜羞噠噠道,
“他……他還在睡呢……”
對上韓綺揶揄的目光,連忙解釋道,
“他……他前頭一直在鄉下辛苦,又連著幾日奔波,這是一直繃著呢,如今找著我了……便泄了勁兒,這一睡怕是要明日才能醒了!”
韓綺有些想笑,卻不忍二姐姐難堪便點了點頭,正色道,
“那二姐姐現下打算著怎麼辦?”
韓綺應道,
“他……他打算著在這邊抱養一個孩子……”
韓綺聞言眉頭一挑,對著韓紜歎道,
“二姐夫對你可算得是有情有義了,這一回……不會心裏不踏實了吧!”
韓紜點頭喜滋滋道,
“他這人話從來都是言出必行的,他肯如此,那就是不嫌棄我了,我自然不會心裏不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