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武聞言卻是連馬都未停,一夾馬腹縱馬入了城,一路直衝到縣衙門前才一靳韁繩,
“嘶……”
胯下馬兒長嘶一聲,前蹄上揚人立起來,衛武卻是不等馬兒站定,自己便縱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自縣衙大門直入二堂又穿花廳到了後衙裏,夏文彬正在堂上坐著,見他進來忙起身相迎,
“守正,你可算是回來了?”
“怎麼樣了?”
“還在生呢!”
衛武點頭一撩滿是塵土的袍子,人便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了,入了院門他幾步衝到產房門前,剛要往裏闖,倒被一眾丫頭婆子攔在了外頭,
“哎喲喲……這婦人生產,男子怎能亂闖!”
“衛爺……您這一身的泥,可不能進去……”
衛武無法,隻得高聲在外頭叫道,
“綺姐兒,我來了!我就在外頭呢……你別怕啊!”
韓綺在裏頭經了一夜的折騰,早已是精神萎靡,正由韓紜伺候著用參湯補充力氣,聞聽得衛武的聲音,不由的喜道,
“武哥,我……我沒事!”
怎得會沒事!
衛武聽她話都是有氣無力,分明就是中氣不足,勞累疲乏所至,不由急得在門前打轉,
“怎得還生不出來?”
韓綺忙出聲寬慰他道,
“就快了!就快了!武哥……你……你先去洗一洗,去了一路風塵,待會兒也好進來見我啊!”
衛武果然吃她這一套,聞言忙應道,
“好好!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罷,轉身就自己去了灶間,提了滿滿一桶熱水,回淨房裏將身上的衣服三兩下扒了,提著水桶便從頭到腳淋了半桶,這廂再使粗帕子在身上胡亂的擦了擦,又提水衝了一遍,這便算是洗完了。
赤著濕淋淋的身子出來,胡亂擦了擦頭發,剛套上一條短褲,便聽得外頭隱隱傳來了哇哇的嬰兒啼哭之聲,產房裏眾人喜道,
“生啦!生啦!這孩子這是等著他爹呢,他爹一來便出來了!”
衛武聞言大喜,連衣裳都顧不得穿,隻著了一條牛鼻子短褲便衝出來,
“生啦!生啦!”
幾步進了產房,卻是直奔著韓綺去了,
“綺姐兒,你可好?”
韓綺躺在產房上由著產婆收拾身下,這廂衝他虛弱的笑了笑,
“我無事!”
衛武這才得空轉頭去看,見得產婆正將在溫水中清洗的嬰兒抱起來,衛武過去往那兩腿兒中間一瞧,眉頭一皺,
“是個子?”
產婆笑眯眯道,
“恭喜衛爺,喜得麟兒!”
衛武撇了撇嘴,
“怎得是個臭子?”
看了一眼正在哇哇大哭的兒子,轉頭便去妻子身邊了,倒是將那抱著孩子等著主人家打賞的產婆弄得愣了愣,心道,
“這是怎得了?哪一個當爹的見生了個兒子不是歡喜地,怎得這位爺就是與眾不同,難道是因著京師裏風潮不同,喜歡女兒不喜歡兒子了?”
韓綺見狀忙吩咐產婆道,
“抱過來我瞧瞧!”
產婆將孩子抱了過去,韓綺低頭仔細看了看,卻是笑道,
“像武哥……”
衛武與守在一旁的韓綺都奇道,
“這孩子才落地呢,皺巴巴的跟著猴子似的,老三你怎得瞧出來像三妹夫的?”
韓綺笑著一指那孩子的耳朵道,
“你們瞧……”
二人隻見那孩子的右耳耳骨,有一個的凸起,韓綺笑道,
“武哥這裏也有一個!”
韓紜看了一眼衛武的右耳耳骨,果然父子倆生在一模一樣的地方,不由笑了起來,
“果然是這樣呢!”
這可是妥妥當當的親生兒子,並點做不得假!
衛武到此時那神色才算是緩了下來,伸手從妻子手中接過了兒子,仔細打量了打量,撇嘴道,
“這子有他老子英俊好看嗎?”
韓綺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你……你這是嫌棄他麼?”
衛武忙賠笑道,
“沒有!沒有!怎麼會嫌棄……”
這廂將兒子抱在懷裏,這才發覺自己還赤著上身呢,忙將兒子放在一旁的籃之中,
“我去穿衣裳!”
韓綺點了點頭,看著他離開,轉頭對韓紜道,
“二姐姐,我累了!”
韓紜忙道,
“你歇息!你歇息……這裏的事兒有我呢!”
韓綺嗯了一聲便閉了眼沉沉睡去,待到再醒來時,見得室內是一燈如豆,窗外已是色漆黑了,轉過頭見衛武正抱著兒子在屋子裏走動,見她醒來便笑道,
“綺姐兒,你可算是醒了,覺著身子可好?”
韓綺試著動了動身子,下頭還有痛楚,但卻是比之前好太多了,她試著撐起了身子,衛武忙阻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