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的不由暗暗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叫你有眼無珠,差點兒丟了大生意!”
回頭笑著對朱厚照道,
“原來這位爺竟是有大來頭的,倒是的看走了眼,實在該打!”
朱厚照衝他哈哈一笑道,
“打倒是不必了……”
著衝著掌櫃的一勾手指頭道,
“掌櫃的你過來……”
待那掌櫃的湊過來時便問道,
“你且同我怎麼跟那些紅毛怪做生意,同他們做生意銀子好不好賺呀?”
掌櫃的聞言幹笑道,
“爺,您問這個可是問錯人了,的怎會知曉如何與那些紅毛怪做生意!”
“哦……”
朱厚照眉毛一挑,一揮手讓搬貨的人停了下來,
“這些東西我都不要了!”
那掌櫃的一聽便急了,上前一步,
“這個……大爺你可不能這樣啊……”
著要去拉朱厚照的袖子,被一旁的隨從一把便攥住了手腕子,再那麼往後一擰,再在膝蓋窩上一腳,
“哎喲喲……”
那掌櫃的立時腳下一軟,單膝跪了下去,朱厚照笑眯眯低頭看他道,
“掌櫃的,爺我也沒有旁的意思,你聽爺我的口音就是北邊人,我買這些布匹原是打量著回去轉手賺銀子的,此地運到北邊路途遙遠,耗時日久,若是能就近賣了,爺我也能多賺一筆銀子不是?”
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你了,能做筆大生意,你不……這生意便做不成,我再去別家問問,總歸有人肯的!”
那掌櫃的也不知眼前這青年的是真是假,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關鍵吃了虧還讓旁人占了便宜去,掌櫃的自然是不肯的,當下忙訕笑道,
“原來爺是想跟外邦人做生意,告訴您也不難……”
朱厚照示意隨從放了他,掌櫃的這才直起身甩著手腕子道,
“這個倒不是的不告訴您,隻是您也知道,這朝廷禁止海外貿易,您要同外邦人做生意,出了事兒可不能將的給供出來,也不能怨懟的!”
“那是自然!出來混……這點子規矩,爺還是懂的!”
掌櫃的這才道,
“您要去做生意不難,隻需將船開到外海處自有人來與您接頭,隻……若是遇上了朝廷的水師巡邏,便要心被人連人帶船給拿了!”
朱厚照聞言笑笑道,
“多謝掌櫃的提點,我們自會心的!”
這廂卻是付了銀子帶著東西走人。
回到船上看著那成堆的布匹,夫妻二人竟是相視苦笑,
“瞧瞧,若是不出門,又怎知會有這等事……”
夏妹也道,
“我也當在宮裏吃穿都是最好,下獨一份兒呢,沒想到……隻要有銀子,人家那享受也是半點兒不比我們差的!”
朱厚照也是點頭,嗤笑一聲道,
“貢品!甚麼狗屁的貢品……花上一百兩銀子,一樣能用!”
起來這布當真是貴,普通百姓家自家織的土布送到鋪子裏賣,也不過十五吊錢一匹,可若是進貢的布,這價錢就高得嚇人了,不過高得嚇人那隻是對普通百姓而言,可這鬆江府,乃至整個蘇杭那都是富商雲集之地,家中用度奢靡便是皇帝都趕不上。
這一百兩銀子一匹的頂級三棱布,在皇帝這處乃是給太子殿下做內衣的,在他們那處便隻能用來擦手了!
夏妹見丈夫眼中戾氣一閃,心知他這是動了殺機,不由心中暗歎,
“陛下如今是越發有皇帝的氣派了!”
生死予奪全在一念之間,這才是子的氣魄!
隻是……離著那書院裏青春洋溢,憨傻可愛的少年郎卻是越發的遠了!
朱厚照之後又派了錦衣衛到外頭去查,不過多久錦衣衛便有回稟了,原來那掌櫃的受了脅迫卻是沒安好心,有些話並沒有全。
同外邦人交易確是要將船駛向外海,但卻是在寧波府附近,又有也不是誰都能去的,還需在岸上這頭尋一個中間人,由這位中間人出麵,引領他們去尋人,若是自己貿貿然前去,那些西夷人是會毫不客氣的調轉船頭,用船上列裝的大炮轟擊的!
朱厚照聽了又問,
“那中間人又如何去尋?”
錦衣衛回稟道,
“稟陛下,這類人在本地叫做撮客,需得精通中原與西夷的語言,前頭因著朝廷嚴禁對外貿易,但想同我們大慶做生意的不光是西夷人,還有許多波斯人、大食人、竺人等等,常常派人上岸遊沿海的商賈們……”
商人重利,有高額的回報,如何能不動心,於是便派出了一些精通兩國語言的人從中聯係,久而久之這類人便自成了一係專職做這營生,隨著海上走私貿易的發展,也跟著生意興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