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皇後……還是罷了吧!他們已被朕罰跪在殿上了,算是已懲戒過了!”
後宮婦人如何能幹政,你要是去了,不正是給他們機會罵朕麼?
“不成……陛下是為了邊軍將士懲戒他們,陛下的冤枉還沒有人申訴呢!”
“不……不用了!皇後……朕是微服出巡,朝上百官無一人知曉,你若是去了……豈不是將事兒給鬧出來了?”
罵朕倒是罷了,朕還留著後手沒用呢,你這一去不就把這事兒攪黃了麼?
“讓他們知曉又怎樣?難道還敢指責陛下不成?若不是他們屍位素餐,陛下又怎麼會冒險親自巡邊,還差……差一點兒……”
差一點兒丟了性命!
想到此處,原本有些做戲的夏後,倒真有些生氣了!
“罷了!罷了!皇後……朕已是不生他們的氣了!”
左右氣也氣不過來!
他算是看明白了,如今這朝堂上,除卻有幾個肯真心為百姓為朝廷幹實事的,其餘全是些隻為一己私利,置江山社稷,國家安危與不顧的混賬!
跟這些混賬置氣有何意義!
朕還有大事兒要幹,還要養好了身子幹大事兒呢,為他們氣傷了身子不值當!
朱厚照好歹,好不易將夏後給勸住了,夫妻二人這才將一股子氣給生生收住嘍,專等著以後再同那幫子人好好算賬!
皇帝陛下這處與群臣們鬥智鬥勇,那頭衛武夫妻卻是一路走走停停,是半分不急著回京城,韓綺倒是念著兒子,
“我前頭就那麼走了,海生還不知如何傷心呢,還是早些回去京師吧!”
衛武笑道,
“左右有人幫我們看著孩子,且讓海生在宮裏多呆一陣子就是,你身上有病不急著趕路,我們多歇歇才是!”
於是這廂是風大了不走,雨大了不走,太冷了不走,路太顛簸了就換路走,路上聽有那風景優美的所在,還要繞路過去瞧瞧,韓綺這病養著養著便成了一路遊山玩水,這原本不過就是大同府回順府,慢慢走也走不了多少時日,卻是被他生生繞去了太原,又去了順德,再去大名,又去了濟南才又繞回了河間之後又去了津,還在津住了半月,是眼看著要過年了,才慢悠悠的回轉京師。
家裏頭衛武早派人送了信,因而韓氏夫妻與吳氏倒是都無甚話,隻海生再見著衛武與韓綺時卻是瞪著大眼兒,一雙拳頭緊緊攥在一起,白牙咬著下唇,兩包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著轉,將掉未掉,那倔強的樣兒,瞧得韓綺心肝都疼了,
“海生!”
韓綺上前一步想抱兒子,卻被海生退後一步躲開,
“海生!”
海生又退了一步,咬著牙就不是就叫娘,衝著韓綺哼了一聲,扭過腦袋便蹬蹬蹬往內殿跑去,韓綺想追卻被衛武搶了先,衛武生得人高馬大,腿長手長,跨過兩步便將兒子提溜了起來,海生不依,蹬著兩條粗腿兒,兩隻肥手也亂揮著,衛武抬手照著兒子的肥屁股便是一巴掌,
“子,老實些,要是再不老實,我便同你娘出宮去,再不接你回家了!”
海生一聽果然嚇住了,終於嘴兒一癟,哭了起來,海生便是哭泣也似足了韓綺,也不似一般的孩兒樣,放聲大哭,卻是抽抽噎噎,眼淚吧嗒吧嗒的跟下雨似的往下掉,衛武見狀也是心疼,歎了一口氣道,
“好啦!別哭啦……爹跟海生話!”
卻是衝著一旁想上來抱孩子的韓綺擺手道,
“你不必過來,我們父子倆一旁話去!”
卻是單手夾著兒子,便往偏殿走去,韓綺無奈隻得止了腳步,一旁的夏後笑眯眯上來道,
“綺姐兒放心,這男人帶孩子雖不靠譜,不過大錯總不會有的……”
她早得了信兒,知曉衛氏夫婦今日回京,夏後生怕朱載垚鬧著不讓海生走,便故意支了朱載垚去禦書房陪著他父皇批閱奏章,朱載垚先是不依,
“兒臣以後再去禦書房陪父皇,今日還要同海生玩兒呢!”
夏後笑道,
“你是太子,以後乃是一國的儲君,多跟著你父皇學學如何治理國家才是正經事兒了,你先去呆上兩個時辰,海生便在母後這裏玩兒,等著你回來便是!”
“那……我帶著海生一起去?”
“那可不成,禦書房乃是重地,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好歹哄了朱載垚離開,轉頭夏後便宣了衛氏夫婦入宮,隻想到海生正暗自生著父母的氣呢,這廂脾氣上來便置起氣來了!
夏後笑韓綺道,
“你們夫妻倒是心大,在外頭生生玩了一月才回京師來,也難怪海生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