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種時候,若說薑家是無意為之,隻怕誰也不會相信了。
小陰山更是滿臉厲色看著薑芷雲身旁那老人,眼帶殺意。
“爺爺,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與長老們商量,晚些時候再去陪您。”將老人交給一個伺候小廝,薑芷雲走到兩人身側,微微搖頭。
陳聖攤手,撤了那股子淩厲劍意,斜挎長劍隨著薑芷雲走入內堂。
“你還有臉回來?是嫌害得家族還不夠嗎?”首席長老薑雲明臉色陰沉,盯著這個險些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的禍水,若非顧忌她身旁那滿身殺氣的少年,隻怕早已出手。
臉上浮現一抹譏諷,薑芷雲笑道:“大長老,敢問我如何坑害家族了?當日我與那胡天的婚事可是你親自敲定的,為此不惜將我母親調遣出戰,我可曾多說過一句話?”
少年眼神陰翳,看著坐於首位的老東西,銳利目光幾乎要將其刺穿。
大長老皮笑肉不笑道“好啊,果然是膽肥了,當初在族中連句重話都不敢說的丫頭,如今敢對長輩如此不敬,看來胡莊主所說之事也定是你所為了?”
小陰山可沒那等好脾氣,一步跨上去,右手一掌拍出,陰煞繚繞,妥妥的邪道手段,凡人若是被拍實了,即便不死也得大病一場。
大長老獰笑,身側一位修士探出劍刃,手中數道驅邪符籙打出。
“嘁!”少年不以為意,隨手將其拍爆,四散的陽氣流竄到薑芷雲身上,頃刻間灼出深淺不一的傷口。
原來那人的手段本就不是衝著小陰山,而是針對同宗同族的薑芷雲,如此心機手段,當真是令人膽寒。
一時間,少年變得畏手畏腳,竟被那修為隻到築基的修士穩穩克製住。
陳聖搖頭,一步邁出將少年丟回薑芷雲身邊,喝道:“你護住她!”
輕抖長劍,隻一劍便將那修士打出的所有陽氣符籙擊潰,劍鋒抵在他的脖頸上,陳聖冷冷看著在場眾人,笑道:“還請聽薑姑娘把話說完。”
大長老心頭微怒,剛想開口斥責,就被那修士喝住:“薑雲明,我若死在此處你薑家百死難贖。”
趕忙眼神製止族中動作,大長老沉聲道:“你先將人放開。”
陳聖灑然一笑,果然把劍歸如鞘中,走回兩人身旁時忽然想起什麼,扭頭笑道:“別想著使陰邪手段,我可是元嬰境修士。”
眾人大震,要知道如今元嬰修士可比鳳毛麟角還要稀有,大長老將詢問的目光看向那築基修士。
“是否築基修士不好說,但起碼是金丹之上,甚至遠強過尋常金丹。”
得了回複,大長老斂下心神,沉聲說道:“芷雲,你就此離去,家族可當做你從沒回來過,也不會對不歸山莊泄露你行蹤,可好?”
薑芷雲倔強搖頭,道:“我想問兩件事,其一我母親現在如何?其二,便是你們可有管過環兒的下落?”
幾位長老麵露難色,最終其中位列第二的那位長須長老開口道:“老夫主管戰事,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母親所帶領的王國軍隊一路大勝,如今正在回歸途中。”
“至於環兒……”
“環兒如何?家族可是又打算犧牲她,來換取不歸山莊的憐憫?”薑芷雲毫不客氣譏諷著,當初她因為體內偏陰之血,被那胡不歸看上,作為祭劍的材料,威逼利誘之下被長老們瞞著嫁入不歸山莊,隻怕自己那個為家族在外征戰的母親還不知道此事。
“是又如何?家族畢竟撫養你們多年,如此小小犧牲算得了什麼?”大長老沉著臉,說起來那薑芷雲口中的環兒,還算是他這一脈的後代。
世家綱法,當真無情。
薑芷雲冷笑,驀然轉身,不想再去看這幫眼中隻有家族利益的長輩,依著記憶走入那座幼年小院之中。
形容枯槁的老人聽見動靜,急忙拄著手杖起身,喊道:“是雲兒回來了嗎?”
薑芷雲沒了冷若冰霜,滿臉的和熙笑容,迎了上去。
陳聖笑著拍了拍少年肩頭,道:“讓他們祖孫二人獨處一會吧。”
少年扭頭,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可有過道侶?”
陳聖恍然失神間,少年蹦蹦跳跳的跑了上去,佝下身子扶著老人。
一老一小,相談甚歡。
…………
烈陽宗下,盧素抬頭看了眼,嘖嘖道:“當真是,好大一座山頭!”
老祖忽然出現在他麵前,斜眼瞧著這個少年,問道:“你來做什麼?”
盧素咧嘴,“我來拜師啊!”
長長胡須在風中舞動,老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拜個屁的師!”
哈哈大笑,盧素眯眼道:“有一位元嬰修士的山門,應該還容得下我這個劍閣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