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少年收了“神通”慢悠悠轉身,恰好與那接引使對上,老人寒聲道:“老夫鎮守鯤船近萬年,還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大膽的小家夥。”
陰世愣了愣,“為何單找上我,他也有份啊!”
盧素咧嘴,露出雪白牙齒,“誰讓你看起來比較好欺負呢?”
接引使滿臉漠然,似乎並未反駁這一說法,深深瞧了陰世一眼,道:“放心,老夫絕對不會偏私,你二人接下來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黑袍少年張大嘴巴,頗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伸出頭看著層層雲霧下隻餘一顆細小米粒的村子,吞了口唾沫,“算小爺倒黴!”
身為接引使的老人並未多說,身子一掠懸在鯤船前方半丈處,盯著緩慢攀爬的修士們,皺著眉頭。
尤其是瞧見其中幾位失足跌落,更是直接搖頭,“如今的修行界,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心念及此,接引使驀然抬頭,恰好瞥見站在船頭感受凜冽罡風的陳聖,恍然失神。
隻一瞬間,老人便摒棄了那個可笑的念頭,眼神重新變得堅毅,看著登天梯上修士,不悲不喜。
高空之上的強勁罡風打在身上的感覺可不好受,根源在於其不僅針對肉身,更能吹拂神魂,極易造成損傷。
隻有到了金丹境,一顆金丹可納萬物,屆時這罡風便不再具有威脅,反而有助修行穩固神魂心性,這也是許多大修士喜好居於高山嗯根本緣故。
天地之間,一飲一啄皆有緣法。
如今陳聖就處於一個神奇的狀態,肉身自為那新道開山之後,得了天大的造化,不僅能夠阻擋罡風如體,更可以借其錘煉軀體。
詭異情形落在接引使眼中自然是如暗室明燈,隻是這種程度並不算稀奇,千年萬年之前,老人見過更為誇張的天才少年,因此也隻是稍加注意罷了。
陳聖低頭,伸手去拉那被罡風吹拂得渾身打顫的陳皓,淡笑道:“感覺如何?”
陳皓呼出一口濁氣,感歎道:“修行一途,果真是逆天之舉,實在難以想象有人能在此等高空中穿梭自如。”
由於實力在眾修士中不算高,陳皓上船之時已有許多人落下,其中更是有個渾身珠光寶氣的少年,出言譏諷道:“果真是下宗弟子,這點小小考驗就險些心神失守,我勸你還是放棄修行這條路,省得落個心魔入體神魂盡滅的下場。”
陳聖扭頭,眯著眼睛,著實被這少年身上寶光閃到了眸子,一身行頭上到衣袍頭冠下到環佩鞋履,可謂是沒有一件俗物,皆是靈器之上的法寶,背上裹著布條的長劍更是隱隱透出金光,似是一件半仙兵。
“道友此話何意?”盧素笑眯眯上前,眼中則是閃動著怒意,打定了這小子若不給出個合理的借口,起碼要打他個屁股開花。
“沒什麼意思。”那少年淺淺一笑,道:“我認得你,劍閣的盧素、烈陽宗陳聖還有骷髏墓的家夥,好心提醒你們一句,這座鯤船上禁止動手,那位接引使大人是有著生殺大權的,而且………”
少年故意拖長了語調,狡黠道:“之前你們給他的印象本就不好,我勸你們最好還是安分些的好,不要讓那老東西找到借口。”
少年說話時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位他口中有些生殺大權的接引使,正站在不遠處的桅杆上,可謂是將這一番話盡收耳中。
盧素與陰世兩個家夥麵麵相覷,後者極不厚道的咳了幾聲,問道:“敢問這位大仙來自哪座宗門,拜於哪位仙師門下?”
渾身珠玉的少年悠然自得,站起身子朗聲回答道:“我乃多寶宗弟子,劉金丹。”
三人皆是豎起大拇指,齊聲讚道:“霸氣!”
不知是說少年名字霸氣,還是說這般行為。
陳皓憋著笑,發現那接引使正盯著名字起得極大的少年,眼角含笑。
尤不自知的少年劉金丹沾沾自喜,看著幾人的眼神也沒了之前的熬意,全然一副同道中人的神色。
出身最為世俗的陰世樂嗬嗬上前,送上幾句恭維話後二人就勾肩搭背,儼然已經是一對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在陰世幾番添油加醋後,劉金丹再看陳皓已是滿臉震驚,上前握住陳皓手掌,充滿敬佩道:“原以為我的修行速度已經夠快了,如今看來果真是山外有山,陳兄弟你的資質遠勝過我啊!”
陳皓憨憨笑著,承下一連串恭維的話語,他是個極有親和力的性子,簡單幾句話便讓少年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徹底將幾人視為自己人的劉金丹把目光落在陳聖與盧素身上,小聲問著陰世:“這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