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捏著那片無比鋒利的鱗片,天機子笑道:“你可知道這座秘境的主人有一門專克龍族的術法,可謂冠絕古今。”
陳聖麵色古怪,小聲問道:“莫非前輩通曉這門術法?”
“想什麼呢?”天機子翻了個白眼眼,笑道:“那位存在是何等的風華絕代,他的獨門術法又豈會被外人掌控。”
見陳聖滿臉疑惑,老人喟然歎道:“說起來還是你們人族有福,那段歲月中天地間妖獸橫行,其中以龍鳳之種最為猖獗,那位存在有感人間疾苦,特意閉關一月創下神通,更是從其中挑出兩道最為淺顯易懂的符紋傳下。”
陳聖眼神微亮,“前輩通曉那符籙?”
身影虛幻的老人笑著,指尖飄起兩道符紋,道:“左邊的是那正統鎮龍符,右邊這道是後 進術士改進,效力雖然差上許多,但門檻低,以這逆鱗為符紙幾乎不消耗太多靈力。”
伸手接過鱗片,陳聖以上好的玉簡拓印下兩道符紋,調動一點殘存真元在逆鱗上緩緩刻動。
指尖輕彈,鱗片化為一道靈光射入山精額中,那原本身軀顫動幾近心湖失守的小家夥驀然頓住,魂海深處那惡蛟雙瞳閃過厲色,而後整個魂體被一股極大的吸力吸納入逆鱗之中。
閃動著幽光的鱗片就這麼嵌在山精靈魂深處,陳聖半蹲下身子揉著滿臉吃痛的小家夥腦袋。
“無論他說了什麼都不必記掛在心,陰毒之人的鬼域心算罷了,你的父母若還在定是希望你能夠過得很好的。”
少年劍修語氣柔和,抬袖收了那蛟龍殘骨,將體力耗費在與惡蛟抗衡中的山精放在肩頭,笑吟吟瞧著水蚺變化。
得了極大滋補的小家夥打著飽嗝,腹下隱隱有著隆起,頭上龍角形狀又更加凝實了幾分,身後有龍形水霧升騰,蔚為壯觀。
似乎感受到身前隱隱龍威,小山精抬起頭,雙眸微微眯起,似乎受到壓製極大。
“好濃鬱的龍族血脈,沒想到當初那一窩畜牲,也能長出一條隱龍之像的龍種。”天機子嘖嘖感慨,要知道龍族本就博愛,上古之時體內有著龍族血脈的妖獸頗為常見。
直到後來那兩個符籙出世,種族脈絡延伸極廣的龍族才受到了克製,當然,各大龍種的滅絕不乏各宗修士濫用符文的緣故。
許多大膽的修士以符籙擒獲龍種後裔,再用吞噬之法企圖弄出可受人驅使的真龍來。
為此,在東海之濱龍族與當時的各大宗門進行過一場聲勢浩大的戰事,東海之上萬裏飄紅。
天機子鑽回陳聖體內,以心靈之音隱晦提醒可趁著兩個小家夥年幼,尚不成氣候以符文刻於命魂,以免日後難以控製。
陳聖驀然搖頭,盯著肩上恢複了大半氣力的山精,將其放在地上。
回複了原本體型的小山精環目四顧,心下茫然,這麼多年來那崖底惡蛟雖一直是他心中怨恨,可如今乍然失去,他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陳聖低頭,以為山精是在擔憂體內惡蛟殘魂,笑著安慰道:“無妨的,我為你尋一門修行之法,等你修為高些自然可以無懼那惡蛟威脅。”
實際上有那道符文在,一條區區金丹境界的蛟龍 根本無法擺脫,陳聖此舉隻算是以防萬一,也讓這個一心向善的小山精免得再受欺負。
怔怔接受了陳聖的饋贈,小山精眼中那少年挎劍,手上托著尊琉璃盞,悠然而去。
良久後才回過神來的小家夥眨了眨眼睛,悄然潛入崖底。
滿地的白骨,無不在宣示著那惡蛟做過多少惡事,從其中一對骸骨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波動,化為尋常孩童模樣的山精垂頭而泣。
已經離去的陳聖終是覺得不放心,扭身來到崖底,與山精一同葬了滿地白骨,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才滿意而去。
…………
秘境極東之處有一塊山壁,少年劉金丹坐在下方,此刻頗多愁緒。
“唉,怎麼就讓小爺如此好命,碰上這麼大一塊洗劍石……”少年愁眉不展,身前擺放著十幾柄形狀怪異的物件。
李衡坐在一旁,眼神定定的瞧著壁上刻著的文字,絲毫不理會劉金丹的哭天喊地,準確來說此刻就是拿劍砍向他也未必有用。
崖壁上刻著的文字不多,隻有七八行,卻是以上古神紋寫就,一個字在精擅符術的人眼中已是潑天機緣,更何況現在有著百餘個。
劉金丹喊了一會,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扭頭瞧見李衡仍是癡癡呆呆的,一巴掌甩過去拍不出一個屁來。
少年驚奇不已,心神一個轉動,從袖子裏掏出一壺冒著寒氣的玄陰 水倒在李衡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