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雪人皺眉,萬雪窟是為數不多與盧素有過交手的宗門,深知此人恐怖之處,更何況那時的盧素還隻是練氣修為,如今看著怎麼都像是隨時可以結丹。
盧素冷笑,“考慮好了沒有?我的耐心可不多。”
旁邊的顧涼看得頭皮發麻,剛想躲起來就感受到一道淩厲氣息,雙目對上盧素,不禁苦笑:“此事與我無關吧?”
“與你無關嗎?”盧素眯眼,道:“若不是你搞得那些醃臢事,我至於被接引老頭抓了壯丁?
再說你要下黑手,也不學著聰明些,偷偷摸摸不懂?幾下就給人拆穿了,耽誤我發財,沒一劍刺死你就該燒高香了,還敢想著撇清關係!”
盧素越說越氣憤,最終一掌拍碎顧涼身前一顆巨石,兩人沉著臉,噤若寒蟬。
“盧前輩,能否看在兩宗交情,放晚輩一馬?”南宮雪人不敢生出半點反抗與逃跑的念頭。
當日萬雪窟外,門中一位元嬰修士與盧素捉對廝殺,兩人身法殺力不相上下,最終在雪原上一劍泯恩仇,南宮雪人幾乎全程在場,明白此刻隻有期望這心思捉摸不定的少年。
盧素冷笑,“接引老頭出手還算大方,況且我與你萬雪窟也沒什麼香火情,你門中那位元嬰多半是為了顏麵欺騙了你們。”
說完,少年單手提劍,又一手負在背後,南宮雪人認得這個起手式,當日摧毀萬雪窟山門的就是這一劍。
南宮雪人咬了咬牙,伸出手重重劈落在左臂手腕上,額上滲出細密汗珠,抬頭苦笑道:“我可以離去了吧?”
顧涼看得背脊發涼,眼神在南宮雪人身上遊弋不定。
盧素微微點頭,問道:“你身上有陳聖的氣息,之前交過手?”
南宮雪人瞳孔微縮,就這麼個細微的動作落在盧素眼中就是潑天大禍,狹長劍氣破入體內,南宮雪人本就泛白的臉色更加慘白,吐出一口純粹真元倒在地上。
“無論他傷勢如何,這都是你該受的報複,若是不服盡可來掩日峰找我。”盧素說完飄然遠去,對那盤桓不前的顧涼視若無睹。
“是不是很絕望?”南宮雪人慘笑,狹長眸子盯著顧涼,冷笑道。
“這才是真正的大道殘酷,許多時候修士殺人都不用講道理,予取予奪隻憑己願。”
南宮雪人笑容燦爛,眼中神色似有嘲弄。
顧涼臉色微凝,“前輩與我說這麼多,隻怕另有所圖吧?”
“不錯。”
南宮雪人坦然道:“我能壓境到此,多半是靠的這具肉身,斷了一臂實力銳減,與尋常虛丹無異。”
語氣頓了頓,南宮雪人發現顧涼並未因此表現出任何情緒波動,滿意道:“聰明,方才你若動手,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你身死道消。”
顧涼淺笑:“晚輩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
“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實力在同境界修士中不弱,想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南宮雪人舉著左臂,指著傷口處逸散出的淡金色血氣。
顧涼舔了舔嘴角,眼神狂熱。
隨手將那手臂拋過去,南宮雪人淡笑道:“接下來幾日我會盡可能幫你多獲取這東西,至於能有多少進境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以及血魔大法了。”
將手臂化為一團淡金血氣吞入腹中,顧涼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潮紅,氣勢開始攀升,最終停留在虛丹與金丹隻差一線處。
“雪大人,你如此待我,就不怕晚輩食髓知味,將您這具身體也給吞噬了嗎?”顧涼眼中泛起凶光,躍躍欲試。
南宮雪人無奈抖了抖腰間玄冰,擺開拳架,淡笑道:“你大可以試試,不過隻有一次機會,若是失敗了可就真的死了。”
顧涼眼中凶光頓時散盡,重新變得畢恭畢敬。
南宮雪人並沒有拆穿他心底的殺意,徑自起身,以神識遙遙感知那毫不掩飾行蹤的少年。
盧素此刻有些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味道,一路上碰上個看得不順眼的,就要落下威脅一番,或讓其拿法寶買命,或是逼人立下大道誓言。
總得來說,除了要費神尋找那些猶如驚弓之鳥般四散躲起來的金丹修士們,盧素日子過得極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