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另外幾位金丹已經生出退意,少年老祖冷哼一聲,就這麼徑直走進院子,沉聲喝道:“記得找人來修好院門。”
而後也不管幾人是否離去,就這麼拉著顧尋南走進屋內。
兩人落座,老祖開口問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顧尋南苦笑,遂將陳聖等人離開後發生的事說出。
原來當日吃了虧的村中家族記恨不已,於是便派人悄悄潛入此地,本來是想著布下些鬼蜮伎倆,用來坑殺將來從秘境之中滿載而歸的陳聖等人。
事實上這種事情常有發生,幾大家族幾乎都是靠著這一點起家的,隻是這一次潛入進來的人,剛好碰上熬夜研究符籙的顧尋南。
好死不死的這家夥身邊還有幾個近衛,顧尋南因此活了下來,那幾個近衛隱晦的透露出顧尋南的身份,幾個家主回去仔細查探了一番,才知道個中緣由。
不過即便是一位棄人,他們也不敢采取太過惹眼的法子,直到後來得知那幾個近衛不知為何被召回去了,才動了心思。
每日遣人來此脅迫顧尋南,耗費心力與修為繪製一批符籙,直到筋疲力竭才停止,於是才有了顧尋南開門時的那一番話。
老祖默默聽完,神色頗為複雜。
沉吟了許久,才下定決心道:“你可願入我烈陽宗?”
顧尋南失笑搖頭,“我如今的情況,還是莫要連累前輩為好。”
少年老祖開口調笑:“談不上連累不連累的,總要活下去不是?”
隨後才發覺話中的不對勁,回過神來,沉聲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顧尋南啞然,你都這麼高調了,我想不知道都很難呐。
老祖想了想,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索性大大方方人了,並且許下承諾,隻要顧尋南願意,即便是大羅宗顧秋柏親自去烈陽宗拜山,都可為之擋下。
“前輩好大一個恩情,晚輩怕消受不起啊。”顧尋南笑笑擺手,表示自己真的不需要,直言由於某種特殊原因,大羅宗不敢讓他顧尋南死。
會有麻煩。
老祖倒也沒再強求,隻說日後若遇難處,可往烈陽宗傳書。
二人對坐,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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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聖一行先後走入池中,竟然沒有一滴水汽,反倒是周遭濃霧彌漫,層層堆疊在一起,幾乎難以視物。
好在眾人修為都不低,將靈力真元逼到眼眸處,勉強能夠看清周遭情形,與之相比陳聖看得更加清楚。
雲霧之中有二十座石台懸浮,且高低各不相同。
呂如意開口問道:“諸位都有所感應?”
眾人紛紛點頭,的確能夠感受到冥冥中有股力量牽引著。
裴姓文士笑道:“隨著感應物而去就是,那便是最為適合你們的大道。”
幾人中,李衡第一個邁步離開,緊隨其後的便是陰世、劉金丹與劉九成,最後才是那個麵色古怪的道人,極為隨意的跳上一座石台,結果好像不太滿意,又換了一座。
三人看著他一連換了好幾座石台,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
最終,一男一女看向陳聖,問道:“陳兄不去挑選?晚了可就沒有好位置了。”
陳聖揮手震袖,表示自己還需要再看看瞧瞧,不著急做決定。
呂如意先行離去,那裴姓文士硬生生熬到早早選中的石台被人盯上,才不情願的飛掠出去,一腳將那修士擊落,文士坐在那石台之上,伸手虛請。
那位被擊落之人倒也不惱,反正一個蘿卜一個坑,犯不著為此鬥上一場,更何況他不覺得自己能打得過這個青衣文士。
陳聖目光四顧,其實他最看中的是一個少年屁股下的那座石台。
“可惜來晚了。”輕輕歎了一口氣,陳聖邁步去往別處,十分“湊巧”的與顧少主做了鄰居。
顧涼如臨大敵,死死盯著陳聖,“你要做什麼?”
陳聖輕挑眉頭,笑道:“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在此殺了你有什麼好處?”
其實兩人都不知道,在仙池之中殺人,好處會有,且越到後頭越大,遠遠超過兩人的想像,隻是在這一開始殺人,除了心中痛快,便再沒有半點好處了。
陳聖淺笑著閉上眼睛,心神徹底沉入其中,似乎真的不怕被人偷襲。
顧涼眼中神色遊弋了許久,才學著陳聖的模樣,開始靜心體悟池中大道。
不過多時,正邪兩道二十人都已經落座。
接引使撫須笑道:“等著吧,一會就有好戲看了。”
身兼四份道緣果然不俗,小牙兒少年鼻息之間已有湛白的大道氣息流淌,若隱若現的。
坐在陳聖不遠處的顧涼亦是如此,隻不過那大道氣息是血紅色的就是了。
陳聖自然能夠感知到這一切,事實上在他的心眼視下,整個仙池之中是淌滿了大道氣韻的,而且二十座石台對陳聖的吸引也是極為強烈,在他落座後仍能感受到其餘石台的牽引。
天空之中的仙子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破天荒離開池頂,移步到接引使身旁,手指著陳聖問道:“此人是誰,為何與我池中所有大道都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