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聖與李衡、陰世等人擠在一個房間內,門口站著收獲頗豐的山秀與水魄,兩位山水精怪此刻都是笑意盈盈,因為麵前站著一個殺氣騰騰,卻又無可奈何的家夥。
蛟龍靈韻咬牙切齒,“你們倆,讓我進去!”
他要去討個公道,為何這次秘境之行,所有人都有斬獲,就小蛟龍一人空空蕩蕩的,除了提前化蛟之外,便再無所獲。
麵對凶神惡煞的靈韻,山秀有些畏懼,畢竟化蛟之後,這家夥身上的威壓是一天比一天重了,而且小蛟龍似乎沒有要收斂的意思。
水魄挪步攔在門前,微微欠身道:“先生與各位仙師在議事。”
一雙明眸定定的望著靈韻,其中意味很明顯了。
“這麼說我來得不是時候了?”青衣文士出現在廊道之上,瞥了眼有那麼幾分針鋒相對意思的三人,嘖嘖道:“原來是有惡客登門,怪不得陳兄要讓二位把守了。”
說罷,這位文士就要扭身回去,手指輕輕叩擊那顆寶珠。
山秀注意到,麵前的蛟龍少年幾乎瞬間就給重物壓完了腰,滿臉震驚的瞧著那個背影,嘴唇顫動卻說不出話來。
青衣文士笑笑拐過廊道角落,才停了手,身形一扭進了呂如意的房間。
正擦拭長劍的女子猛地起身,仙劍就這麼直直刺出,剛好停在麵前一寸處。
“裴公子來此,是有什麼要事?”呂如意撤劍,皺眉問道。
青衣文士嘴角扯了扯,說了個極為荒唐的答案:“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在躲一個人,準確來說,是在躲一條龍。”
呂如意麵無表情,“隻怕是你在跟我講笑話,為何要去招惹那個陳聖?”
陳聖與聖子呂遺風的死,終究有著不小的關聯,甚至宗門之中不少人,都認為該將那凶手定為陳聖,而非剛剛被確立為大羅宗少主的顧涼。
這位文士模樣的青年,實際上與仙宗各脈都有著不小的羈絆,在宗內地位超然,某種程度上來說,此人才算是真正的聖子。
文士笑笑招手,察覺到那靈韻離開後,才出了屋門,去往甲板聽風。
劉金丹幾人麵色都極為古怪,因為陳聖身側坐著一個盧素,準確來說是以術法幻化出來的盧大管事。
“陳......山主,盧管事去哪了?”劉九成咽了口唾沫,小聲問道。
剩餘眾人也是投來了詢問的目光,尤其是幾位沒與陳聖有過接觸的壓境金丹,他們對這位突然出現的山主並不熟悉,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陳聖摸了摸鼻翼,有些心虛,盧素去了哪裏他還真是不知道。
當即對四人拱手道:“四位,若覺得信不過陳某,可以先行離去,盧素歸來之後再來我掩日峰就是了。”
劉金丹愣了愣,心說老子不是這個意思,趕忙衝著陳聖打眼色。
陳聖置若罔聞,繼續說道:“陳某可以答應諸位,之前談好的條件絕不會有絲毫更改。”
四人中南宮雪人笑道:“陳山主,你這樣子做買賣,給盧前輩瞧見了,隻怕又要捶胸頓足了。”
陳聖啞然,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以盧素如今的性子,是做的出來這種事的,甚至陳聖腦海中都有畫麵了。
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兩鬢斑白,然後手指著陳聖,一手捂著胸口,憤懣道:“你個敗家玩意兒!”
想到這裏,陳聖不禁笑了。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陳聖收斂神色看著四人,除去血妖、南宮雪人神色堅毅之外,兩位壓境金丹都有所遲疑。
陳聖灑然一笑,承諾兩件送出去的法寶不會收回,兩人才釋然,各自留下一枚特製的傳訊玉符,便離開了。
想讓兩位金丹修士屈居在一群少年之下,沒了盧素可不容易,幾人絲毫沒有感到奇怪。
陳聖思索了一會,開始問道:“如今掩日峰上是什麼光景?”
既然盧素口口聲聲說弄了個山頭,陳聖這個山主總不好全然不理,怎麼都得過問一二。
唯一知曉內情的陳皓臉色有些奇怪,良久才壓低嗓音問道:“你可記得翠竹峰不遠處有個小山,獨立於宗門各峰之外。”
陳聖下意識點頭,他不止記得,幫月師姐看管靈禽的時候還沒少去呢。
這位山主猛然回過味來,滿臉不敢置信,“你是說?”
陳皓黑著臉點了點頭,自己如今也算是那座山頭的一份子,突然覺得有些膈應。
劉金丹見他倆這副表情,好奇道:“難不成那座山上有駭人的妖魔鬼怪?”
青年道人立馬就要往後縮,覺得妖魔鬼怪四字,最終極有可能又得要自己出馬。
在烈陽宗待過許久光陰的李衡走上前,皺眉說道:“你們說的可是牤牛崗?”
二人齊齊點頭,“正是那牤牛崗。”
於是,麵色古怪的變成了三個人。
最終,在劉金丹的不斷追問下,陳聖隻好說出那樁怪事,牤牛崗之所以被取了這麼個名字,還得源於一聲牛吼,幾乎貫穿了所有烈陽宗弟子修行生涯。
山下有一條溪穀,結構獨特,每每狂風吹過就會傳出牤牛的嘶吼聲,響徹到了極點,為此宗門還特意在山下布了隔絕聲音的陣法,耗資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