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血珠落下,天機子的臉色由最開始的淡然,變得有些不自然,最終蹲坐在地上,看著那顆如胎息般發著光的獸卵,眼含殺意。
這一趟伏龍江獵龍,靈韻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得了一條老龍精粹血脈不說,眼看又要到手一個初初抽條的嫩媳婦。
那頭失了大半精血的老龍,實際上都有不小的收獲,作為交換,不僅得到了陳聖的庇護,便是那樁陳年恩怨,都有靈韻給被上了身。
隻有天機子知道,往後很長的歲月裏,掩日峰這三個字會有何等的分量,而這頭垂垂老朽,坐守山門的老龍,將會得到何等的殊榮。
一想到這些,天機子便覺得那滴好不容易攢下的龍血都不算什麼,他娘的以後的日子裏肉疼的東西老多了。
獸卵中傳出一聲龍吼,陳聖緩緩睜開眼眸,看清屋內情形後,微皺眉頭。
天機子瞥了他一眼,有氣無力道:“好命的家夥。”
隨後一縷青煙鑽入陳聖腰間璃龍玉佩,看見趴在地上的巨狼後,抬腿一腳踹出老遠,這才算是解了氣。
陳聖啞然失笑,將目光落在那顆獸卵之上,沒想到隻是睡了一會,竟然有了如此玄奇之變化。
隻見那顆半人大的獸卵有規律的閃動著光芒,細微的心髒跳動聲響起。
陳聖一頭霧水。
須臾之後,殼上浮現幾道裂紋,陳聖急忙抽身後撤,要知道似這種初生的妖獸,靈智尚未完全開啟,遵從的是天然獸性。
心底突然響起一絲歎息,天機子傳出來一道點化之法。
陳聖深吸一口氣,抬手結印,虛握在手,靜候幼獸探出頭來。
隨著殼上裂紋越來越大,一隻獸角從中伸出來,陳聖手掌翻動,印結化為流光烙在幼獸頭顱之上。
陳聖隻覺得腦海中延伸出一道神念,雖然極微弱,但成長的速度很快。
短短幾息過後,一顆陳聖從未見過的獸首從殼中伸出來,兩個金色的瞳孔盯著陳聖,閃過一抹厲色。
陳聖心生驚駭不已,身子往後挪動幾步,仙劍已然在手,這頭剛剛破殼的幼獸,竟然有著四階境界。
好在那幼獸很快便低下頭,開始啃食蛋殼,將所有碎裂蛋殼吞入腹中之後,才從床上躍下,眼中閃著不似獸類該有的靈性光輝。
“你就是我的主人?”青澀但流暢的聲音在陳聖腦中響起,短暫失神之後,陳聖正色答道:“不錯,能否告訴我你是什麼妖獸?”
“妖獸?”小家夥語氣明顯有些不滿,驕傲的昂起頭,對陳聖說道:“我不是妖獸,也不是任何你所知曉的靈獸,而是自悠長歲月中覺醒而來的古獸,沌!”
陳聖啞然,因為的確從未聽過沌這種獸類,此刻微屈著身子,有些難以決斷。
天機子忍不住了。自玉佩中跳出來,一巴掌拍在幼獸腦袋上,怒罵道:“沌?就你?”
被拍得矮了好幾寸,幼獸有些惱怒,扭頭要看看是那個不長眼的,結果直接愣在原地,以心神聯係陳聖,聲音發顫:“你哪裏弄來這麼一尊神靈?”
陳聖愕然,“神靈?”
天機子直接插足兩者對話,不屑道:“目觀短淺的玩意兒,神靈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本座相提並論?”
陳聖臉色一黑,抬起手就要一巴掌甩過去,天機子急忙服軟,訕笑道:“陳山主莫急,你不認得這頭小畜生並不稀奇,那是因為在如今這方天地之間,極難出現這等異獸,不過你也因此就覺得它有多稀罕,該打打該罵罵,若是弄死了,花不了多少功夫我就能再給你弄出一頭來。”
自稱沌的小獸原本對前半句極為受用,幾乎就要飄飄然,結果聽到後半句,宛如給了掐住了脖子一般,隻好怒視著他。
天機子目光一斜,抬手就是一巴掌,嗤笑道:“覺得老夫在開玩笑,往前推個萬年,你這個族群的畜牲,老夫見一隻殺一隻。”
陳聖急忙抬手阻止,無論上古時期這幼獸如何的便地走,可在這個世道,他可是沒見過的,況且這頭幼獸生而近五階,這等天資他可舍不得打死。
天機子這才收手,一溜煙鑽回玉佩之中,幼獸望著笑眯眯的陳聖,心頭發怵。
“不必害怕,起碼我不會像那老家夥一樣,覬覦你的血肉。”陳聖咧嘴笑著,似乎不介意將天機子的形象抹黑。
果不其然,這頭幼獸渾身一激靈,顫顫巍巍道:“他怎麼可以這樣,像我這種承天地氣運降生的古獸,是何等的珍稀,旁人感恩戴德都來不及,他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