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盧素若有所思的點頭,水魄與這地牛都是依托天地而生的精魅。
幾乎能夠操縱一定靈氣走向的地牛,更是精魅中的上品,若不是在水中,水魄這一次探查就不會隻是臉色微白這麼簡單了。
無奈長歎一口氣,盧素讓劉金丹與劉九成抓著自己,才顫顫巍巍的將雙伸入腳下溪水。
陰世扯了扯道人衣角,帶著幾分戲謔道:“我說何半仙,你能不能給算算,咱們這位盧管事用的是哪路神通?”
青年道人苦著臉,心裏想罵娘,你個狗日的陰世想害死貧道是不是?
在秘境之中,他可是親眼見識過這位盧管事的恐怖,況且還未回山,就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的這份威勢,已經夠嚇人的了。
於是何道人把心一橫,索性裝聾作啞。
陰世給氣笑了,如今的掩日峰上有一副極為古怪的光景,不超過十人的宗門,竟然山頭林立。
兩個姓劉的臭味相投,聲勢看著最大,一心癡迷符籙的李衡,有著與山主的師兄弟關係在,天然高出眾人半頭。
骷髏墓修士陰世最不喜這些,但因為山下某位女子的關係,給人當成了與有間商行牽扯極深的皇親國戚。
地位最低的就是這個何道人了,入山以來既未表現出什麼對宗門有益的本領,除去一張巧嘴,靠著給人算命時的幾句漂亮話,還能勉強度日。
尤其是在聽聞山上兩個小家夥說的,那位山主竟然曾經化為目盲老道,便更有了玩心。
一來二去,青年道人就有了這麼個何半仙的名號。
陰世以拳擊掌,獰笑道:“半仙,為盧管事算上一卦就這麼難?”
何道人渾身汗毛炸起,下意識後退幾步,結果以一個十分滑稽的姿勢,一頭紮進溪裏。
幾乎在他入水的同時,盧素雙手猛然抽起,手上騰起黑霧。
盧大管事眉頭微皺,看向在水中慘叫撲騰的道人,冷聲道:“地牛很快就要出世了,你不想被撞得腸穿肚爛,最好趕緊起來。”
“啥?”何道人瞠目結舌,急忙從水裏拔出身子,落在陰世身旁,神情幽怨道:“陰 道友,貧道險些被你害死。”
陰世咧嘴,露出滿口森白牙齒,眼神真誠道:“無妨,我骷髏墓有秘法,可以幫你收攏神魂,大不了我再費些功夫,將你這肉身煉化一二,說不定還能讓你破境。”
他越說越興奮,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以極具誘惑力的語調說道:“要不試試?”
何道人再一次落荒而逃,這回稍稍學聰明了些,躲到了神色最為淡然,與陰世最不對付的李衡身後,方才鬆了一口氣。
腳下突然傳來震動,眾人齊齊看向水麵,一頭晶瑩剔透的小牛破水而出,淩空站立。
盧素身子微微弓起,朗笑道:“諸位,誰能抓住這頭地牛,功勞簿上就要添上第一筆了。”
聞言,除驚魂未定的道人之外,就連那懵懂的山精都飛身而起。
地牛身形不過巴掌大小,眼中閃爍的靈光,彰顯著它的靈智不凡。
仰頭吐納一團天地靈氣,它腳下輕點,身子突然拔高幾丈,隨後靈氣光團轟然落下。
“嘿嘿……等你多時了。”背了一座石山在身上的盧管事笑容狡黠,雙手結印,自地牛上空猛然蓋下。
“哞……”
幾乎在眾人耳中響了近一個月的牛吼聲響起,地牛身形驟然膨脹,硬生生接下盧素印結,而後極速縮小。
盧管事一擊必殺的壓勝法,竟然就隻在它背上留下個極小的斑點。
見此情形,底下吃癟的眾人無不心底暗暗發笑,那位悄悄躲起來的何道人更是笑容燦爛。
雲巔之上,長月真人連連搖頭,“如此強勢鎮壓,哪怕不損失地牛靈性,也會讓他產生不小的怨氣。”
陳皓扭過頭,誠心請教:“祖師可有更好的方法?”
長月真人想了想,道:“最好的法子就是先布下山水斷隔法陣,將地牛從天地靈氣中剝離出來,再以細水長流的水磨功夫將其靈力耗盡。”
“而後讓某位宗門弟子,在某個特定的時刻''不慎''闖入法陣,好讓雙方都能夠下的來台?”孫懷微笑著走來,身後跟著的是如今的副宗主孫靖。
“副宗主。”陳皓起身行禮。
孫靖微微點頭致意,對於陳皓此人,她是極為滿意的,少年得誌卻無半點桀驁之氣,金丹劍修之身接人待物俱是溫潤如玉,比那個心機深重的陳十三不知要強多少倍。
方才這一番話正是出自孫靖之口,隻見她手指澗底諸人,嗤笑道:“若是靠祖師所說的方法,他們起碼得為這頭地牛耗上月餘,很顯然那個叫盧素的家夥,沒有這份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