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聖眼神淡漠,將所有水族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隨後說道:“你若不說,我這就讓那薛烈過來。”
被打得趴在地上的龍裔嘴角流著淡金色的血液,極為硬氣的喝道:“做夢!”
他們的確有所圖謀,否則一位被龍宮記錄在冊的水府,絕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哪怕真擋不住,也不會一觸即潰。
陳聖以呼吸法換了一口氣,淡笑道:“好,那我這就讓他來。”
他立刻以心念聯係,正百無聊賴的漢子聽清後臉色頗為古怪,卻也頗有些心動,於是小心翼翼問道:“陳兄弟,你能保證不給那薛烈知曉?”
陳聖下意識搖頭,隨後笑著答道:“這個恐怕不行,可若是水族真有算計,後果隻怕會更嚴重。”
沉默良久,漢子才悶聲道:“希望兄弟你不要坑害我。”
陳聖輕笑,伸手摘下劍鞘,讓天機子留在此處鎮守,飄然遁去入口處,與漢子交了班。
身材魁梧的漢子龍驤虎步,絲毫沒有半點客氣,徑直將那龍裔水族提起,當著他的麵抬指鎮殺一頭本體同源的水族。
“說不說?”他的手段極為幹脆利落,一時之間幾乎所有水族都將這漢子當成了薛烈。
龍裔水族依舊咬著牙:“不說!”
砰的一聲,是身後之人被一腳踏破,漢子出手狠辣得緊,反正如今頂的是薛烈的名頭。
他一言不發,連殺好幾人,方才又問了一句,得到否定的答案後,繼續殺人。
如此反複幾次後,就連旁觀的陳聖都是搖頭不已,覺得這位道友不去那刑堂真是可惜了。
不過轉念一想,陳聖就又釋然了,雙手平鋪開,一縷心念遁入水府之中。
徑直來到關押戰堂齊冀處,陳聖偷偷以心念問了焚海上人,得知情形後,亦是忍不住皺眉。
如今的水府,竟然除去一些四處逃竄的水族,再無旁人,一個半步元嬰都無。
陳聖召回天機子,讓他鎮守入口,隨後極速來到眾人身前。
薛烈第一個開口,語氣淡漠:“你來此做甚?”
不等陳聖回答,他便厲聲斥道:“戰場之上如此玩忽職守,你可知該當何罪。”
原本還存了一分解釋心思的陳聖神色微沉,直接無視了薛烈,看向中央那人,“這位就是齊堂主?”
齊冀雙手被鎖鏈捆住,無法抱拳,隻是點頭道:“齊某慚愧,讓諸位道友費力了。”
陳聖笑了揮了揮手,將心中猜測說出,隨後問道:“敢問齊堂主在此關了多久,其間有哪些水族大修來過。”
齊冀看著這個無比年輕得白袍劍仙,長出一口氣:“自被擒之日起,我就被關押在此處,其間有一位龍宮密使,七八個戰場上的老對手來過,都是些戰場上的老對手。”
隨後齊冀將那些人的修為境界,以及在水族中的地位高低都說了個大概,看著陳聖低頭思索的模樣,驀然笑道:“小友如此謫仙之姿,讓齊某想起一個人。”
陳聖淡笑:“齊堂主過譽了,隻是身處險地,由不得晚輩不多考慮一些。”
焚海上人開口打斷兩人互吹法螺,開門見山道:“這鎖鏈得元嬰劍修才能斬斷,你既然來了,就與我們一同出手吧。”
陳聖點頭,抽出劍身雪亮的仙劍,試了試鎖鏈堅韌程度,忍不住苦笑:“齊堂主,晚輩有句話,恐怕不得不說了。”
齊冀眉眼帶笑,“陳道友還是不說的好。”
“什麼意思?這鎖鏈另有古怪?”同在齊冀心腹的秦謙皺眉,心中升起一抹不安。
陳聖推劍入鞘,直接說道:“我不會出手,晚輩當不起謀殺一位戰堂之主的罪名,我勸諸位也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薛烈輕輕告罪,顧不得齊冀的阻攔,輕輕扯了扯鎖鏈。
在場都是金丹境界頂尖的存在,幾乎一瞬間就發現了異樣。
這鎖鏈竟然是與齊冀命脈相連,換言之,他們斬斷鎖鏈,也就是變相在殺齊冀。
薛烈低著頭,悶聲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一心求死?
齊冀不可能不知道,卻沒有開口提醒,其中深意已經很明顯了。
焚海眼神渾濁,心底歎了一口氣,沒想到老城主與暗堂偷偷聯手,費了數十年才打通的一條通道,最後竟也是落得竹籃打水。
齊冀艱難起身,望向在場的舊人與新友,忍不住笑道:“無妨了,齊某畢竟是元嬰修士,哪怕命脈斷了,再活上些時日,回海城料理些後事還是夠了的。”
滿堂寂靜,無人願意去打擾男子的喃喃細語。
他看向薛烈,語氣虛弱:“小烈,早些年便說過,你的脾氣太直了些,很容易得罪人,我戰堂之於海城,本就是風雨飄搖中的一葉孤舟,再去招惹多餘的是非並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