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老魚頭(1 / 2)

齊涼自嘲一笑,“陳道友不會笑話我吧?”

“笑你做甚,我羨慕都還來不及。”陳聖自飲了一口,調笑道。

深呼一口氣,屋內靈氣頓時被吸納入氣府,齊掌櫃這才露出滿意神色。

可惜隻過了一瞬,這位意氣風發的掌櫃就原形畢露,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陳兄何必如此取笑我,這靠山再大,倒了也是倒了。”

陳聖眯起雙眸,緩緩說道:“如今就有一個機會擺在齊兄麵前。”

“你是說那戰堂齊冀?”齊涼似乎早有猜測,擺了擺手,笑道:“不必了,我在此偏安一隅多年,既不想插足海城局勢,也不想給人當孫子。”

齊掌櫃咧開嘴,無比霸氣道:“大不了將來身死戰場,勞煩陳兄幫忙收個屍就行。”

陳聖微怔,看著重新燃起了戰意的齊涼,宛若看著一個陌生人。

“咋了?”最終,齊掌櫃抹了把臉,狐疑道:“難不成這修為恢複了,模樣也能變回來?”

陳聖黑著臉搖頭,覺得麵前這人。將來即便是有了再高修為,多半都會是這副嘴角。

很難改了!

想到這裏,陳聖忍不住語重心長道:“齊兄,請恕我要說句不中聽的話。”

齊涼大手一揮,朗笑道:“自家兄弟,有啥不能說的,說!”

陳聖眨著眼睛,“那我真說了?”

齊掌櫃立馬換了臉色,沮喪道:“總不會那齊冀還要趕鴨子上架,不放過我吧?”

“那倒不會,我要說的與他無關。”陳聖失笑,無奈道:“將來若是真上了戰場,出手盡量低調些,多藏拙,方才能夠活得久。”

齊涼錯愕不已,臉色古怪的看著陳聖,小心翼翼道:“陳兄,你老實與我說,究竟藏了多少暗手?”

若不是老城主在那封信上留下隻言片語,齊涼還真的很難相信,自家竹園裏住著的,居然是那樣一尊大人物。

陳聖並沒有覺得齊涼的話有何不妥,他隻是抬起頭,手攏月光,輕輕一握,笑道:“茫茫多。”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在陳聖手掌握緊的一刻,齊涼居然覺得,那天上的圓月,被捏扁了些許。

與齊涼飲完了酒,陳聖漫步庭院,胸腔中傳來陣陣巨響,如悶鼓敲雷。

………

戰堂深處,齊冀躺在一座水晶棺槨中,棺中充滿了金色液體。

“哪位前輩願意前來?”齊冀緩緩睜開眼,掃過一眾戰堂心腹。

秦謙與薛烈本就是他當年的心腹手下,由他們所執掌的戰堂,又豈會排斥他這位老堂主。

外界所傳的戰堂內混亂不堪,不過是謠言罷了。

這一點,無論哪個稍微有些腦子的勢力主事,都不難看出。

有一個高瘦男子從人群中走出,雙目狂熱的看著齊冀,恭聲答道:“回稟堂主,除去兩位態度不明,其他人都直接拒絕了。”

齊冀微微頷首:“意料之中,若如此輕易被請動,他們就不配被稱為底蘊了。”

對於那一群海城真正的基石,齊冀了解的遠比旁人多,也自然明白他們的驕傲。

那位高瘦男子滿臉愧疚,低垂著腦袋,宛若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齊冀露出笑意,溫聲道:“無妨,等傷勢好些,我親自去請就是了。你們隻要保證,屆時元嬰修士都會到場就行。”

“是!”所有人一起屈身行禮,隨後有人將一件件的天材地寶放入棺中。

“下去吧。”齊冀緩緩閉上眼眸,靜靜吸納棺液。

道人與鹿淮對坐,中央是個嬉皮笑臉的少年。

魏瀾打了個哈欠,不耐煩道:“兩位叫我來卻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道人冷笑,這正是他想問的話,“你魏瀾如今是覺得自己奇貨可居,可以學著做一做那牆頭草?”

以往每次城主競爭之中,落敗者固然下場很慘,可那選擇作壁上觀,希望能夠從中獲利的,卻是更慘。

海城民風彪悍,可以容忍勾心鬥角,心機鬼蜮,卻最是容不下首鼠兩端之輩。

少年放下手掌,笑眯眯看著開口的道人,咧嘴道:“在海城呆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跟本座如此說話。”

道人黑著一張臉,“那又如何?”

“不如何。”魏瀾淡然起身,徑直離去,屋內隻留下一句話:“此後城中局勢,我暗堂不參與了。”

鹿淮深深看了眼麵色鐵青的道人,冷聲說道:“你不該得罪他。”

“怎麼,你也要走?”道人臉色陰沉,對這位巡堂之主說話,語氣頗為不善。

“你的心亂了,若無法平靜下來,我巡堂也會退出。”鹿淮緩緩起身,不去多看道人一眼。

最終,偌大的陰森宮殿之中,隻留下一襲道袍,獨聽浪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