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陳聖低頭,看向麵前笑容神秘的店小二。
“小的自小在島上長大,又在酒樓裏混了十多年,客官若是有什麼想知道的,不妨問我。”小二微彎著腰,滿臉諂媚。
其實他昨日故意不做言語,就是在暗示,可惜眼前這個出手闊綽的男子,卻裝聾作啞,使得靠此來撈取油水的小二頗為怨懟。
看陳聖如今的麵相,可不像是不懂這些事。
不過沒有誰會跟錢過不去,既然陳聖不主動,就隻好他來挑明了。
“你是說,想讓我拿錢買你的消息?”陳聖眉頭皺起,“不必了,我自去尋有間商鋪。”
聽到這個名字,小二愣了愣,道:“小的在島上住了二十多年,自認對每一個地方都無比熟悉,為何從未聽說過這麼一間店鋪,是新開的?”
陳聖恍然,這才想起已經置身東海深處,有間商行即便再神通廣大,也不會將店鋪設立在這等地方。
莞爾一笑,陳聖對小二說道:“想要錢可以,隻要你的消息對我有用。”
小二眼睛眯成一條線,打包票道:“公子放心,但凡是這島上發生過的,就沒我不知道的。”
“這麼厲害?”陳聖愕然,旋即問道:“那你可知道,近些年七靈島附近出現過哪些龍族。”
昨夜那頭蛟龍,看血液流失程度,應該是半月之內被帶來七靈島的。
聞言,小二低下頭,眼神有些閃爍,似乎沒想到這位客人一開口就是如此棘手的問題。
陳聖見他如此神情,眼前一亮,看來還真是找對了人。
他取出一塊純度極高的靈石,放在桌上,笑道:“隻要你如實答出來,這顆靈石就歸你了。”
凡人雖然無法吐納吸收靈氣,但對靈石的運用,在某些程度上要勝過修行者,且單以價值來說,這顆靈石買下半座酒樓已經不成問題。
小二抬起頭,小心翼翼問道:“公子,能否再答應我一個條件?”
陳聖眉頭輕挑,笑道:“該不會是擔心我泄密吧?”
小二苦笑,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若沒有這份小心謹慎,隻怕也活不到現在。
“放心,花錢買來的消息,哪有白白送出去的道理。”陳聖半開玩笑道,心底卻暗暗補充了一句:“自然是要賣出個更好的價錢才行。”
“那我就放心了。”小二抹了把汗,開始悄悄講述:“三個月前曾有幾位龍族前輩登島,在小店住了七日,後來跟某個大宗門之人一起去了內島,也就是公子所說的島嶼深處。”
說到這,小二抬起頭。
“難不成要我發毒誓,你才肯將這消息賣給我?”陳聖冷笑,這小二未免有些小心謹慎過頭了。
小二哭喪著臉,“那倒不必,隻希望公子聽完後,千萬莫說是我告訴你的。”
陳聖隨意擺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平複了下心情,小二繼續說道:“其實說起來,那些人進了內島也沒什麼稀奇的,隻是回來之時,其中幾位身上都帶著傷勢。”
“受傷之人是哪幾位,你可有印象?”陳聖急聲問道,冥冥中有種感覺,這一次或許真碰上一樁大秘密了。
“其中三位是修行宗門之人,還有一位龍族前輩,臉色陰沉的嚇人,因此我記得格外清楚。”小二說完,好似想起件怪事,壓低嗓音說道:“一個月前,島東邊二十裏的地方,有一艘人族商船沉沒。”
陳聖默然,商船在海上受龍宮庇佑,有誰敢將他們擊沉?
至於船隻自行出現問題沉沒,這個可能性極小,商船隨行之人中,都會有一位造詣極高的陣師,即便是真出了問題,也足夠應付。
他之前乘坐的南宮家族船隻,雖然並沒有行商,依舊有兩位白發蒼蒼的老陣師隨行,維係船身法陣穩固。
“可否將那幾人畫下來?”陳聖取出紙筆,遞到小二麵前,才看清他滿臉的茫然。
笑著搖了搖頭,陳聖道:“你來描述,將主要特征即可。”
好在前世晚年修為止步之後,這位藏月山仙尊為求破境之法,涉獵的範圍十分廣泛,對丹青之術也有些心得。
將小二腦中訊息榨幹之後,陳聖得到了幾張畫像,以及靈韻的確來過此處的消息。
然而這個消息,似乎並不值得讓人高興。
大約是七日前,也就是靈韻入海沒多久,卻已經到了這東海深處,小二說他上島之時身上有著很明顯的外傷,臉色也不算好看。
因為這個客人十分年輕,出手卻異常的大方,才被小二給記下了。
“沒想到還是避不開這個南宮晴。”陳聖哭笑不得,靈韻那小子入島去的第一個地方,竟然就是南宮家一行此來的目的地,闕島沈家。
陳聖這才想起,那位呼呼大睡的朱蘸兄,似乎就是闕島之人。
修行之人釀造的酒醉人,卻不會使人難受,而是真正能夠排解痛苦憂愁的險釀,對身體大有裨益,沒過多久朱蘸悠悠醒來。
“陳玄兄,我這是......又喝醉了?”朱蘸撓了撓頭,發現沒有那種暈眩感。
陳聖倒拿著酒壺,笑道:“我也就隻能讓醉這麼一次。”
朱蘸張大嘴巴,看見壺口垂落的一滴晶瑩。
直到最後一滴仙釀入喉,朱蘸才舔了舔嘴唇,道:“今天喝了陳玄兄這壺酒,小弟可沒法請回。”
“無妨,方才我聽聞闕島風景極美,不如由你這個地主,帶我遊曆一番如何?”陳聖順著他的口風說道。
朱蘸愣了愣,心說就那麼屁大點地方有什麼風景,不過還是礙於那壺美酒的麵子,點頭道:“這個簡單,七靈諸島來往商船極多,陳玄兄不介意的話,你我這就出發。”
“那便走吧。”陳聖笑著起身,讓小二取了些美酒點心帶著。
“有錢真好!”朱蘸咋舌不已,不提那壺來自遙遠陸地的仙釀,單是陳聖買下帶走的那些菜肴點心,都不是他能夠奢望的。
陳聖哭笑不得,隻好裝出肉疼的模樣,道:“既然朱兄不想吃,那便算了,正好我也省下一筆,這可都是老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