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那王野已然撲到麵前,始終是搏命才得來的修為,徒有其力,陳聖一個跨步,避過險之又險的爪印,劍鞘刺出。
“看來你背後之人出手不俗,竟還舍得幫你打磨體魄。”陳聖輕笑,他看似隨意的一刺,可動用了不少的武道元氣,尋常元嬰這樣不管不顧的撞上,怕是都要吃虧。
反觀王野,隻是稍稍被擊退了六七步,又重新變得悍勇,撲將上來。
陳聖沒打算繼續糾纏下去,畢竟入血池的時機不容耽擱。
將劍挎著腰間,嘴角含笑,陳聖瞬息而至,流散著淡金光輝的拳頭,與王野互相攻訐。
拳勁落在胸膛腰腹,砰砰作響。
停留在原地的青年終於給激起了凶性,眼中沒了掙紮之色,雙瞳赤紅著掠來,出手的力道狠辣不弱於王野。
被前後夾擊的陳聖莞爾一笑,回身一掌拍落,如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的青年,稍稍恢複了些清明,頓覺肢體生寒。
動了些手段救人的陳聖,給王野的狠毒手段刺破了胸口,雖說隻是小半截手指的深度,但也算是驚世駭俗了。
似乎察覺不到痛楚,陳聖低下頭,看著創口露出的金紅血色,嘴角一咧,不比山嶽輕上多少的力道拍擊出去。
清脆的骨裂聲從王野胸膛傳出,做了這一切的陳聖,淡然瞥了眼,笑道:“今天我救你們一命,封魔台上的恩怨就算了了。”
言罷,一抹清影消失。
體內力量被打散大半的青年茫然低下頭,看著地上生死不明的王野。
清先生與七爺從暗巷中走出,前者喟歎道:“此子竟有這等手段,能驅散您的血印。”
七爺淡笑:“這個我不覺得稀奇,能被老四選中的人,若沒有些出挑本領,豈不是太過令人失望了?”
“可惜了,這樣的人卻不能為我們所用。”清先生長歎,兩人雖有怨,但他不得不承認陳聖的確算是一個極為罕見的人才。
七爺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像陳昉這樣的人,天生不會居於任何人之下,如今願意站在老四那一邊,想必是得了莫大的好處。”
清先生心念微動,沉聲道:“您的意思是,四爺把那個地方的秘密告訴他了?”
“不僅如此,老四這一次回來十分反常,或許是在囚龍道中到手了不得了的東西。”七爺眸子深邃,醇厚的嗓音落在清先生耳中,可就有些嚇唬人了。
血池的存在是所有人的立身之本,知曉的人不多,如今活著的也就是裴祈,秦四爺以及麵前這位七爺。
清先生也是跟隨七爺多年,隱晦的察覺到些許消息,近日才被七爺告知了血池與其神秘效力。
能夠開辟出一道天門的神物,自然讓這位壽元無多的老修士心神往之,封魔台中沒有那種可存續生機的丹藥,但不代表外界沒有。
在大荒中廝殺多年,清先生自認還是攢下不少家業的,哪怕隻買到最低等級的壽丹,對他來說都是好的。
村子裏的大多數人,進入封魔台時的修為都不強,出身也大都是寂寂無名的小門小戶,甚至散修都有不少,對修行界中煉丹之法都還未入門,因此隻能看著海量的天材地寶,無從下手。
清先生倒抽一口氣,顫聲道:“若真是這樣,四爺自然可以逃脫樊籠,可咱們......”
七爺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這你就錯了,老四雖然固執別扭,但卻是真正一心一意為人族考慮的,他不會拋下我們。”
“怕隻怕,這道直通外界的天門,容不下這麼多人進出。”清先生一針見血。
雙方對視一笑,七爺淡淡道:“那少年停下了,走吧。”
一座矮樓前,陳聖握著光芒大盛的信物,輕輕發力捏碎。
咯吱一聲,屋子的側門打開,逸散出淡淡的腥臭味道。
任誰也想不到,整個村子最為重要的地方,竟然就在這麼一座矮小的木樓裏,秦四爺滿手血汙,從門內探出頭,低聲催促道:“小友再愣下去,我可要控製不住這煞氣了。”
陳聖這才恍然,腳步一踏而入,門戶緩緩閉攏。
隻是二人都沒有預料到,在門縫徹底消失的前一刻,一縷烏光躍然而至,在上麵鏤下個淺淺的印記。
“行了,慢慢等著吧。”七爺緩緩收手,對身旁老人吩咐道:“被陳昉手下留情的那兩個小子,不要難為人家,日後或許會有用處。”
“是。”沒有人注意到,這位清先生垂著的頭顱上,是怎樣一副莫測神情。
二人離開了此處。
血池中,陳聖盯著麵前老人,欲言又止。
秦四爺淡笑:“老夫一身修為,大半得益於這血池,小友若不嫌棄汙穢,倒也可以入內一探。”
陳聖打了個寒顫,掏出一疊驅邪避煞的符籙,貼滿周身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