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夕(1 / 3)

飛魚島上,隱龍宮。

方禛看著神色各異的二人,笑著解釋道:“陳兄,此處乃是我龍宮分支,格局布置皆與海底龍宮相似,平日裏除了我族嫡係血脈,就是各大勢力的首腦,都未必有機會進來。”

陳聖挑眉,戲謔道:“這麼說陳某倒是沾了殿下的光了?”

“不敢,在下隻是想提醒陳兄......”方禛的表情有些怪異,壓低嗓音道:“如今在隱龍宮中的,都是幾位兄長的助力,陳兄行事,能否小心謹慎些。”

陳聖心下愕然,看來自己在渡口的那一番豪言壯語,把這位九殿下嚇得不輕啊。

見他臉上露出笑意,方禛不禁苦笑,遞了個眼色給南宮雪人,本就如坐針氈的後者立馬會意,小心翼翼的說道:“山主,我覺得殿下說的也有道理,你看......”

“你不是五殿下請來的?我如此猖獗行事,不是對你們更加有利?”陳聖端起酒杯,輕啜了口東海特釀,笑著說道:“莫非是想臨陣倒戈,投向我們這邊?”

南宮雪人眼睛一亮,旋即好似想起什麼,眸子裏的神采黯淡下去,苦澀道:“倒是不敢做這種奢望,隻求在金麟台上碰見了,山主大人能手下留情。”

其實他又何曾不想能與陳聖並肩作戰,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不管走到哪兒,都是共通的。

陳聖指了指方禛,哈哈大笑道:“這個我做不得主,你得問他。”

方禛微微愣神,他自然能看出南宮雪人言談舉止間的敬畏之意,可讓方禛感到驚訝的是,此人分明是隨時可以跨入元嬰境界的存在,實力絕非尋常,卻在麵對同境界的陳聖,如此恭敬。

“陳兄,這位兄台叫你山主,敢問是?”方禛有些好奇,能培養出陳聖這樣的人物,不知是何等龐大勢力

陳聖笑道:“掩日峰,新立不久的山門,還未正式招收弟子,想來殿下也沒聽說過。”

方禛的確不曾聽聞,卻在心中暗暗記下了這個名頭。

方禛看向一旁興致缺缺的紅衣少年,輕皺眉頭,輕聲嗬斥道:“小禾,你再這樣沒有禮貌,信不信我馬上送你回宮?”

方禾抬起頭,確認這位名義上的堂兄沒有開玩笑後,無奈抱拳,“見過陳兄,南宮兄。”

陳聖灑然,南宮雪人則是凝視著少年,開口問道:“小禾,姑娘?”

“你罵人是不是?”少年瞪眼,拿起桌上的紙扇,作勢欲打。

“殿下,這少年的血脈純度不低,也是此次上金麟台的人選嗎?”陳聖挑眉,按照他所設想的,方禛這邊算上他與靈韻,最多隻能五人出戰,而這少年又是龍屬,會不會與靈韻產生衝突,很難說。

畢竟龍族血脈的特殊性,以及那金麟台對未徹底化龍的蛟龍之屬的意義,陳聖不得不謹慎考慮。

方禾氣笑道:“這位兄台的意思,莫非是瞧不上我,嫌我拖你們的後腿?”

陳聖咧嘴:“我可沒這樣說。”

少年心說你就差寫在臉上了。

方禛笑哈哈打圓場:“小禾雖然年幼,但天賦血脈在同輩龍族中都屬於頂尖,戰力也不弱尋常金丹後期,登台出戰還是有資格的。”

“至於陳兄,你之前所說的那位朋友,可有尋到?”

陳聖聞言,伸手敲擊腰間玉佩,靈韻從其中走出,落座在他身旁,一雙金色豎瞳眯起。

南宮雪人看著眼前這個金瞳少年,恍若隔世,如果沒有記錯,不久之前這少年還是一頭實力孱弱的幼蛟,如今坐在麵前給他的壓迫感,甚至不弱於陳聖了。

當然,這並不代表靈韻實力已然超過了陳聖,而是因為此地名為隱龍宮,本就是為龍族血脈建造的居所,對其他種族天然壓製,此消彼長之下,靈韻自然顯得分外強大。

打從靈韻一出現,方禛兄弟二人的目光就被吸引,九殿下眼睛眯成一條縫,沉吟良久,才苦笑道:“陳兄,這就是你口中的那位朋友?”

紅衣少年很是直接,死死盯著靈韻,嘴唇咬得滲血,聲音顫抖著問道:“你是哪一分支的龍族後裔,為何會有如此強大的血脈威壓?”

“強大嗎?”靈韻眼中金色退散,整個人如一口殺機四溢的寶劍,忽然歸劍入鞘,淡然捏起桌上一塊蔚藍色糕點,緩緩說道:“是你太弱了。”

方禾神情凝滯,眼中閃過一抹殺機,他自幼被族中長輩偏愛,即便是那威嚴凜冽的龍宮之主,見了自己也會停下腳步,和顏悅色的說些鼓勵的話語。

方禾敢打賭,自己從未見過麵前這頭幼蛟,甚至與之相近的血脈氣息都不曾感受過,區區一頭野龍,即便血脈濃厚,又有什麼資格在自己麵前猖狂?

陳聖淡然放下酒杯,伸出兩個指頭,看似漫不經心的在桌麵上敲擊,隨著紅衣少年臉色陰沉,手指加重力道,由慢及快,一次次輕叩桌麵。

包括方禛在內,兩頭龍族皆是心口一顫,莫名其妙就呼吸困難起來,那少年更是不堪,滿臉漲得通紅,眼眶泛出血絲。

陳聖臉上浮現笑意,逐漸放緩了敲擊的速度,少年臉色好轉,一手按在心口處,咬牙問道:“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