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再進行實驗,但陶陶還是徹底搬到一樓的房間住了。
這裏有她跟金屬音的記憶。
更重要的是,這個房間距離衣冠塚最近。
陶陶的狀態在一點點恢複,雖然仍是整天無精打采的樣子,但顧曼青故意逗她說話的時候,她也能配合著笑幾聲。
跟過去相比,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唯一令她排斥的,是金屬音。
在陶陶心中,金屬音就像是個贗品,雖然長著跟代號零零一相同的臉,卻始終不是那個人。
每次麵對金屬音的時候,她的心中都有種說不出的怒氣,她認為是眼前這個代號零零二無恥的占用了代號零零一的身體,代號零零二的存在是建立在代號零零一毀滅的前提下,所以無論金屬音如何謹小慎微,陶陶始終看他不順眼。
陶陶並不是個壞心腸的女孩,她自然不會虐待金屬音,她能做到的就是冷漠。
完完全全忽略金屬音的存在,即便兩人麵對麵,陶陶也能做到目不斜視,把金屬音當成一團空氣。
金屬音本以為自己不會在意這些的,可日子一天天的過,他意識到這個滋味不好受。
“主人,我想跟你談談。”當他這麼說的時候,陶陶的表情是冷漠的,心中卻是意外的。
“第一,我不是你的主人;第二,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陶陶甚至都沒正眼看金屬音。
陶陶坐在沙發上翻閱著雜誌,借著玻璃的反光看到金屬音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無緣由的痛了一下。
代號零零二受傷的表情,跟表哥一模一樣,是因為那張相同的臉嗎?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金屬音怔了怔,默默的回到廚房。
過後,他找機會對顧曼青傾訴心事:“顧曼青,我後悔了。”
顧曼青一想到金屬音當初的固執,都恨不得在他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腳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現在後悔又有何用?
也不是全然無用,若是肯向陶陶說明事實,或許還有轉機。
“跟陶陶說實話吧。”顧曼青說。
金屬音立刻否決這個提議,“不行。”
眼看著唯一的路被金屬音親手堵死,顧曼青冷哼一聲,“那就別跟我訴苦了。”
金屬音委屈巴巴的答應一聲,默默飄走了。
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顧曼青暗暗檢討自己是不是太冷漠了。
對於金屬音,顧曼青頗有幾分恨其不爭的意思。
鑒於陶陶的精神狀態不佳,她的留學計劃被永久擱置了,她每天最愛做的事就是坐在秋千上看著金屬音的衣冠塚發呆。
金屬音這個當事人一再退縮,顧曼青心中著急,卻也不好過多幹預。
這一天,陶陶見陽光不錯,就在外麵多坐了一會,過去她會嫌風大太陽曬對皮膚不好,可現在倒也心平氣和了,一切都無所謂。
突然感覺身上多了個外套,回頭一看,居然是金屬音。
接觸到陶陶的目光,金屬音有些膽怯的後退一步,然後討好的說:“主人,入秋了,天氣冷了,你討厭我不要緊,但別跟身體過不去。”
或許是金黃的落日讓陶陶的心情變得平靜,又或者金屬音的反應令她動了惻隱之心,頭一次,她沒有拒絕金屬音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