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領著二夫人前來四姐處看花兒的侯夫人,驚訝地發現院子裏居然一個下人都沒有,以稍顯責備卻親昵十足的語氣,衝二夫人搖頭笑道:“這丫頭出去玩也不知道留幾個人看屋,真是不像話……那盆罕見的豆綠,多半被她稀罕地擺在內室,咱們進去坐著賞。”
進了內室,卻發自內心驚嚇地發現,自己親兒子鼻青臉腫倒在地上,更讓人難堪地是,人昏著,嘴卻張著發出一些難以形容的聲音,身子也不受控製般的扭動。
侯夫人被駭得腳下一軟,差點暈了過去。
“這……!”十分傷眼睛傷耳朵的畫麵,讓浸淫後宅鬥爭幾十年的二夫人一眼就看出他中了什麼藥,拿帕子擋住半張臉,別開眼,搶在後夫人反應過來之前,以最大的聲音驚呼道:“我的啊!承哥兒年紀輕輕,怎麼會用那種藥!”
一句剛落,另一句無縫銜接:“承哥兒怎麼被打成這個樣子,不會是被丫鬟打的吧?那個丫鬟這麼大膽,被主子看上這麼大的福氣,居然不知好歹……”
不到半日,世子爺蘇承不舉吃藥強上丫鬟卻反被毆打的事跡像長了翅膀般迅速傳遍侯府上下。
蘇承又成了笑話。
因著這事兒發生在蘇四姐處,連帶著蘇四姐也受些波及,不過話相對好聽了些,隻她院子裏藏了個不畏強權的丫鬟,看不上“舉”世無雙的世子爺,打了人就跑,有骨氣,有膽量。
而真正造成這一切的人,遠在千裏之外的蜀地高山村,村子不大,卻依山傍水人煙稠密。
遠處塘子鴨戲水、近處院舍雞啄蟲,屋舍高低錯落在山腳,家家戶戶都圍個菜園子,門口種果樹,綠蔭掩映著白牆黑瓦,入目是再和諧生動不過的春日景色。
帶路的王四哥看妙妙幾人毫不嫌棄鄉下髒亂,相反,越走興致越高,身上最後的那絲不自在也沒了,笑嘻嘻領三人上了山,道:“咱這村子叫高山村,便是因為腳下這山叫高山,別看這山低矮,但這山裏頭,好東西特別多,春有筍子,夏有菌子,秋有果子,冬還能掏幾條冬眠的蛇燉湯,更重要的是……這個時候剛開春,許多野花都開了,特別好看。”
回到王家時,色已經暗了。
一進堂屋,幾人便覺出氣氛的不對勁,王老漢沉默著,另幾個哥哥怒衝衝地罵著些什麼,雖然妙妙一進來他們就住嘴了,但她並沒有錯過他們眼底的鬱憤。
“怎麼了?”她與王五哥最熟,王五哥也最知曉她的能耐,最服氣她,所以這話她對著王五哥問。
王五哥果然竹筒倒豆子般了。
原來是幾人去鎮上,打算把草藥鋪買回來,買家不肯還給他們。
“……太氣人了,當初爹看隔壁村吳老頭是熟人,沒賣給城裏來的商人,反而降低價錢賣給他,他也承諾了以後我們隻要能再買的起,他願意把鋪子還給我們!現在卻反口不認,我們按市場價,把銀子往上還加了十兩他都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