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回 使臣不敵飛馬速 英豪飲恨無人祭(1 / 3)

第十四回使臣不敵飛馬速英豪飲恨無人祭

段匹磾扣押劉琨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向各方,天下為之震動。最關注此事的勢力莫過於江東,江東君臣中最關注此事的莫過於溫嶠。

溫嶠來到江東後,一直與劉琨等人有書信往來,每當夜深人靜想家的時候,就會把書信拿出來,看看劉琨的信,看看母親的信,暗自掉掉眼淚。溫嶠已經有段時間沒收到信了,不過這段時間公務繁忙,他沒顧上多想,誰知再次聽到來自北方的消息,就是這樣一條噩耗!

溫嶠得到消息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王導辭行。

司馬睿登基後,王導進位為侍中、司空、假節、錄尚書事、驃騎將軍,領中書監,原來任司空的劉琨則被改任為太尉,溫嶠也加了個散騎侍郎的官職,方便他出入朝堂。

王導也得知了劉琨被扣的事,心知此刻絕不能放溫嶠回北方,聽完溫嶠的傾訴,便開始安撫他,勸他不要意氣用事。正在這時下人來報,說皇太子司馬紹來訪,王導趕忙帶著溫嶠迎了出來。

司馬紹不是自己來的,還帶來了庾亮、桓彝、周顗、劉胤幾個人,目的就是來勸慰溫嶠。

司馬睿登基後,任命周顗為吏部尚書,桓彝和劉胤都被招入吏部為郎。三人得知北方變故後,便急急趕來找溫嶠,半路上遇到了太子司馬紹和中庶子庾亮,於是便一起趕了過來。

相互見完禮,司馬紹對溫嶠說道,“太真,你一定要穩住心神,遠水解不了近渴,你此刻前去,道路艱險不說,就算到了又有什麼用呢?”

“是啊,太真。”桓彝說道,“你現在心神不寧,就這麼唐突趕回去,實在是下策。”

溫嶠答道,“我並非不知這個道理,司空大人也勸過我了,但我此刻寢食難安六神無主,恐怕隻有走在返回北方的路上才能心安。否則頓居此地,熬得形銷骨瘦又有何益?”

周顗向溫嶠分析道,“上表勸進確實是件大事,但越石手下人才濟濟,能辦此事者不在少數,派你前來顯然是大材小用。我看越石這是自知北境險惡,有意為你謀條出路,因此你一定要慎回北方,免得辜負了越石一片深意。”

這話戳中了溫嶠的心事,使其頓時涕泣交加,回答道,“姨夫對我栽培多年,我們之間情同父子,如今他落難遠方,我卻不在左右供其驅使,於心何安呀?”

劉胤上前對溫嶠說道,“我在北地多年,深知段匹磾對國家也是一片忠心,事情發展到這種局麵肯定有奸人作祟,但段匹磾對劉太尉的忌憚才是病根。若你一直跟在劉太尉身邊,定然能夠扼止奸人,免此大劫。但現在芥蒂已生,災禍已成,你此刻回去隻能增加段匹磾的忌憚,這是火上澆油呀!因此誰都可以去北境,唯獨你溫太真絕不能去。”

溫嶠聞言默然,想了想又說道,“我知道諸位一片好意,說的都很有道理,隻是現在該如何是好?難道就這麼幹等著不成?我實在等不下去呀!”

司馬紹見溫嶠已經舒緩了情緒,便對他說道,“太真不要著急,我們剛才在來的路上想到一個對策,可解此劫。”

溫嶠聞言目光炯炯,不等他發問,司馬紹就接著說道,“誠如承胤所言,段匹磾對大晉忠貞不二。劉太尉是朝廷命官,官階還在段匹磾之上,又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因此看段匹磾本意並沒想行凶,不敢擅殺朝廷上官,否則絕不會羈押這麼多天還不下手。

段匹磾現在騎虎難下,朝廷正應當派遣使者前去調解。我回去馬上請父皇下詔,派出使者征召劉太尉入朝來江東,並令段匹磾統領幽並冀各州兵馬。如此則段匹磾有了台階下,還能名正言順的調動北方殘存的大晉兵馬,自然大喜過望;而劉太尉得以保全性命,我江東則添一臂膀,豈不皆大歡喜?”

溫嶠聽完楞了一下,繼而大喜過望連連稱妙,王導也撫須稱善道,“若越石能來江東,我也不用整日如此忙碌了,也能多抽空陪陪伯仁這酒鬼了。”說著伸手拉了拉周顗的袖子,伯仁是他的字。

周顗一把拽回袖子,對王導打趣道,“想得美!越石若能來江東,那是過來陪我喝酒的,我們哪還有空陪你玩?幹活去吧你!”眾人大笑。

溫嶠又問道,“此事事關重大,不知何人可為使者?”

庾亮站了出來說道,“庾某不才,願當此任。”

司馬紹介紹道,“元規才思敏捷,能言善辯,再加上朝廷的威名,定能辦好此事。”元規是庾亮的字。

溫嶠知道庾亮的才華,因此放下心來,連連稱謝,庾亮卻變色說道,“我此番出使為的是國事,太真何須稱謝?”

繼而又笑著說道,“不過我此番完成使命的同時,有意將令慈一同接來江東,那時你再謝我不遲呀!”溫嶠一聽又是大喜,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第二天,庾亮就帶著詔書,日夜兼行趕往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