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聖意難猜選謬帥畏敵不前戰事拖（下）
大雨滂沱，各地兵馬陸續抵達下邳城，集結待命。蔡豹這回又是副帥，心中多少有些牢騷。蔡豹本有心在羊鑒召開軍議時推脫一下，擺擺架子，可誰知羊鑒隻在會師時和他見了一麵，之後就動靜全無了，根本就沒召開軍議。
望著窗外汩汩的雨水，蔡豹焦急萬分，自古兵貴神速，如此拖延是何原因？越想越按捺不住性子，於是冒雨主動去找羊鑒，想要問個究竟。
蔡豹的州府就在下邳，他眼看開拔在即，主動住進了城外的營帳中。羊鑒受不了軍旅顛沛，反倒住進了蔡豹的州府裏。蔡豹來到府前稍等了一會，羊鑒便笑盈盈的親自出來迎接，王舒也跟著一起出來了，料想二人方才正在一起。
蔡豹看了一眼王舒，一邊往裏走一邊向羊鑒問道，“原來王監軍也在這裏，敢問大帥正和王監軍商討什麼要事呢？”
羊鑒笑了笑，回答道，“哪有什麼要事，我正和處明探討音律呢。”處明是王舒的字。
“音律？”蔡豹停下腳步，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羊鑒。
“啊……是這樣，”羊鑒解釋道，“處明這些年一直鎮守廣陵，我們就聊到了名曲《廣陵散》，於是交流了一下對音律的理解，我是這麼看的……”
“大帥！”蔡豹忍不住打斷了羊鑒，問道，“大戰在即，您準備何時召開軍議呢？”
“這……”羊鑒看向外麵的雨水，向蔡豹詢問道，“雨這麼大，把諸將招過來合適麼？”
蔡豹聞言一陣心堵，竟被氣的笑了出來，調侃道，“確實不合適，誰家開張設宴不挑個好日子，大帥真是言之有理！”羊鑒諾諾稱是。
來到屋內，蔡豹端著茶碗，卻品不出一絲味道，羊鑒開口問道，“不知蔡帥前來，有何要事？”
蔡豹看著羊鑒，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話可說。正在這時，下人來報說遊擊將軍周筵求見，羊鑒喚他進來。
不一會，周筵身著鎧甲大步走入屋內，見了羊鑒便行了一個軍禮，說道，“大帥，末將前來請戰。來到下邳已有些時日，我等空耗朝廷錢糧，心中不安，懇請早日出征為國靖難。出征之時，末將求為先鋒。”
“好！”蔡豹搶著大聲稱讚道，聽了周筵的話，他心中舒坦了些，脫口讚歎道，“人言周將軍頗有其祖父遺風，真名不虛傳！”
羊鑒訕訕的笑笑，說道，“兵者，國之大事，不可不察也。我心中仍無定計，這怎麼辦呀？”
王舒看看蔡豹，接著話頭問道，“大帥初次領兵難免底氣不足，蔡帥久經戰陣，敢問有何高見？”
蔡豹看了眼羊鑒，歎了口氣，喚人取來地圖，攤在桌上指點起來，“沂水發源於齊魯群山之間，經東莞郡南下，正好在下邳城邊彙入泗水。我本想沿沂水溯流北上，直取東莞，但朝廷命我們進攻泰山郡，那我們就不如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