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方奕霖來說,從小到大享有這樣一份寧靜是奢侈的,他習慣於多花幾分鍾去看哪個股票值得買、哪個方案需要改進,他不可能把時間白白浪費在看日出上,今天卻不知是中了什麼邪竟會到海邊來。
無意識中,他笑了笑,嘴角斜出好看的幅度,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安小末的麵容,他趕緊睜開眼,如同做了噩夢一般四處看了看。
四周並沒有安小末的身影,隻有出海的人來來回回,他揉了揉太陽穴,想著自己肯定是這一夜太疲勞所以才出現這種幻覺。
他長舒一口氣,這份寧靜果然不是他該得的,手握方向盤正準備調車離開,指上那枚戒指清晰印在他的眼裏——那是他專找德國著名設計師設計的,世界上隻有一對,象征他和盛子萱兩人愛情的唯一。
如今隻見戒指不見盛子萱,那戒指還套在安小末的無名指上,他自嘲一笑,盛子萱的逃跑不僅打亂了他的生活竟還讓他無故恨著安小末!
他從車上走下來,輕柔的海風撫摸著他疲憊的身軀,卸下包袱和偽裝的他這一刻不過就是個很平常的男人,需要一個人給他溫暖的擁抱、需要一個人靜靜的陪著他。
愛?
一直以來與他說都太奢侈了。
他的婚姻從出生那刻起就被定在豪門千金身上,那是所謂的門當戶對。而在這些門當戶對的人裏麵,自己唯獨對盛子萱多了幾分好感,故,他以為那就是愛。
他的親情被那一張張冰冷的合約埋沒,更諷刺的是,自己結婚的時候因父母要談一個重要的合約而在意大利不曾回來,如今結婚對象換人了,也不知他們聽說了沒。
方奕霖無所謂的聳聳肩,對於親情的冷漠自己已經習以為常,倔強的他逼自己習慣一個人生活,隱匿那個有血有肉的自己。
靜下來的他開始回憶昨天宴會上的事情,很奇怪安小末為什麼突然間就到會議室來了?又為什麼緊跟著展季陽也來了?
突然他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難不成是展季陽利用了安小末?
這樣想著,他又回憶起安小末委屈的眼神,在商界叱吒風雲的他,看人的眼力勁兒還是有的,隻是為什麼他總看不明白安小末?
他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而太陽已經在他低頭沉思的時候悄然升起,他猛地抬頭,自己好不容易來看個日出,竟因為分心又錯過了,他不免覺得掃興。
也罷!他擺擺手開著車回家,一路上仍留心安小末的蹤跡,直到打開門待在寂靜的家裏,他才感覺到那前所未有的心慌。
安小末已經失蹤一晚上,他皺緊眉,思來想去,給從小到大玩得好的蕭淺打個電話過去。
蕭淺是個不得不提的人物,在他四歲那年被人從農村拐賣,之後竟奇跡般的逃生,從那之後,他便在港城打出他自己的地位——如今二十五歲的蕭淺已經是港城聞名的黑社會老大,與方奕霖兄弟感情極深,卻都是嘴上不饒人的主。
“喲!方大少!新娘子玩膩了,想到默默等你的我啦?”方奕霖的電話才剛打過去蕭淺就接了,尖著聲音戲謔方奕霖。
“你倒是把新娘子找來給我玩。”方奕霖也不惱,邊說邊走去浴室將水放好,累一天了,是該泡泡浴解解乏。
“哦?”聽了方奕霖的話蕭淺來了點兒興致,鬆開懷中抱緊的美女,從床上坐起身,思量了會兒,於是說道:“你沒鬥過她?也對!盛子萱你不是也沒鬥過嗎?竟讓她在結婚的前一刻跑了!能做出逃婚這種舉動的人,她妹妹肯定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蕭淺四歲落難,八歲逃出,十歲認識方奕霖直到現在,要說自己比方奕霖的爸媽都了解他那絕不為過。不過剛才聽方奕霖的語氣怎麼好像有股失落的意味?他方大少不是很看不慣那個意外娶的小娘子嗎?怎麼這才幾天就開始找人了?
“照片發你手機上,中午十二點前我要見到她的人。”方奕霖笑笑,“否則”
“怎樣?”蕭淺隨口一問,方奕霖結婚他因為討厭盛子萱所以沒去,不過是從他嘴裏聽到新娘子換成二小姐了。
而他自認夠腹黑的了,方奕霖卻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說你很煩那個總纏著你的TIFENY?真不湊巧,我好像有她的電話號碼,要不,讓她來陪陪你?”方奕霖說得漫不經心。
蕭淺看了看懷裏的女人,撩撥了下她卷曲的長發,衝方奕霖神秘的說著:“你確定要這麼威脅我?”
“你可以等十二點過一秒的時候看後果。”說完,方奕霖掛斷電話,接著將手機關機,想到那邊蕭淺一副吃了鱉的表情,不由心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