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嬤嬤看安若顏不住的發呆,心裏著急,把她從池塘裏拖出來,按著她的肩膀強令她跪在卜世仁腳下,喝令道:“你對卜公公說,安庶人錯了,安庶人給您磕頭了,求您饒了安庶人一條狗命。”
看著跪在腳下的安若顏,卜世仁心裏一陣滿足。
安若顏是誰?
那可是老護國公的嫡孫女,母親出身赫赫有名的謝氏家族,真正的名門望族富貴千金,曾經的賢妃,如今卻跟個最下賤的奴才一樣跪在他腳下,卜世仁的一張臉立刻笑成一朵菊花。
他抬起腳抵在安若顏的下頜,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頭來,皺眉端詳了片刻,“嘖”了一聲道:“看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又髒又臭的,咱家看你一眼,回去得惡心半年!”
總管嬤嬤立即道:“你遠遠的去牆根那裏跪著,等什麼時候卜公公消了氣,你才能起來。”
安若顏一言不發,站起來走到牆根處,慢慢的跪了下來,接近半年的折磨,她已經有些麻木了。
卜世仁眼珠一轉,笑道:“咱家再給她上點料。去,拿個碗來。”後麵這一句,是吩咐那小太監的。
小太監飛跑著去了,片刻過後果然端來一個粗瓷大腕,卜世仁接過來丟在地上打碎,撿了兩片碎瓷,又吩咐小太監,“去,給賢妃娘娘放在膝蓋底下。”
總管嬤嬤呼吸滯了滯,低聲對卜世仁道:“卜公公,現如今哪還有什麼賢妃娘娘啊,這是安庶人。”
卜世仁冷哼一聲,折辱一個庶人有什麼好誇耀的?還用得著他親自出麵?他就是要折辱曾經的賢妃!
小太監走到安若顏身邊,哆哆嗦嗦的道:“娘娘,啊不,庶人,得罪了。”說著,把瓷片擺在地上,安若顏知道不跪不行,那卜世仁還虎視眈眈的看著呢。
她拿起瓷片,咬牙塞在膝蓋下麵,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身子就搖搖欲墜。
“我說賢妃娘娘,你可跪好咯,咱家先去歇息,午後再來看你,你要是還活著,再來給咱家磕頭吧。”卜世仁說完,昂首挺胸的離開了辛者庫,那小太監急忙一溜小跑的跟上。
總管嬤嬤看著卜世仁的身影慢慢走遠,對安若顏大聲說道:“卜公公可是不能得罪的,既然讓你跪著,你就老老實實跪上幾個時辰吧。”
安若顏緊緊抿唇一言不發,雖然膝下墊著碎瓷,可是仍然跪的身板筆直,這是多少年的淑女訓練形成的本能,靖王生母、昔日的安和皇後曾經誇讚她,真乃天下閨秀之典範。
想到慈愛的安和皇後,她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的無知魯莽自以為是,直接害了多少人,又間接害了多少人。
大瀚皇朝的都城地處北方,五月的天氣並不算暖和,陽光下曬著還好,可是如今安若顏跪在這牆根底下,隻覺得陰涼難受,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了,被風一吹,就是刺骨的寒,小腹和腰際冰涼一片,一陣一陣的墜痛,讓她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伸出手,本能的抓住了身側人的衣服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