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輕寒做出一副十分不屑的表情，“就你，一個深宮裏的妃子，會點醫術也是自學的吧。”
想了想又笑道：“你要是果然醫術了得，幹嘛不幹脆一副藥下去，把那狗皇帝還有那什麼貴妃毒死算了。”
安若顏默然，半晌方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若是現在害死了宇文昊，一時半會兒的並沒有合適的帝位繼承人，天下可不就要大亂了嗎？”
頓了頓，安若顏又道：“現如今大瀚皇朝並不太平，聽說南方在鬧水災，突厥那邊也是蠢蠢欲動，已經在邊境發生過幾次小規模的衝突了，若是這當口兒宇文昊駕崩，後果必然極其嚴重。”
卓輕寒撓撓頭，“你說的也很有道理，可是他不死，你又不肯跟我走，就留下來受罪不成？”
“我走了，更沒有人去報仇了，且我外祖父對大瀚忠心耿耿，不能讓他一直蒙冤九泉，我勢必要活到謝家昭雪的那一天。”
忽的想起一事，安若顏看向卓輕寒，“我記得你之前說雇你來刺殺宇文昊的人，姓溫，若他是我想的那個人，絕不會在此時讓宇文昊死去以致於大瀚失去君王，是不是……是不是靖王還活著？你在外麵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安若顏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溫知新是先帝給靖王指定的老師，文采卓絕識見不凡，絕不會做出這種自毀陣腳不顧大局的事情，他若是找人行刺宇文昊，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想讓靖王登基。
她驀地抓住卓輕寒的手，“他還活著，是不是？”
剛來天牢的時候，何冷月告訴她，靖王畏罪自盡，宇文昊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卓輕寒那晚分明說，靖王宇文晟服了牽機劇毒，這兩個說法都不一致，必然還有第三種可能！
“噯噯噯，你抓疼我了。”卓輕寒皺著眉說，安若顏急忙放開手。
“那個靖王啊，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手下從亂葬崗子上找到他殘餘的屍體了，聽說朝中有些大臣還給那個狗皇帝上書，要求將靖王葬進皇家陵園呢。”
卓輕寒本來是個自由自在的江湖人士，沒事的時候殺殺人賺點零用錢，對朝廷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卻因為宇文昊虐待安若顏，就在這裏一口一個狗皇帝。
安若顏緊咬著下唇，“是這樣啊……”
那麼溫知新，或許是給仇恨衝昏了頭腦，這種情況也是有的，如果宇文晟真的死得那樣慘，或許溫知新也會像自己當時一樣，恨不能毀掉這個江山。
她慢慢閉上了眼睛，這一次，是徹底的絕望了罷。
“那他現在葬在哪裏，確定好了嗎？”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裏，她什麼消息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原來朝中還有大臣心向宇文晟。
卓輕寒道：“你若是想知道，我去替你打聽。”
安若顏搖搖頭，她調整了一下呼吸，“不必了，這裏到底是天牢，又不是戲園子，讓你這麼隨意來去的，你把我送回刑訊室吧，不然等他們醒了又是一場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