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倒是沒看出來,竟是烈得很。”他聲音很低,麵上帶了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容忍和寵溺。
宇文景一直在觀察皇帝的表情,心中大惑不解,自家這個皇兄,從小就冷漠無情,在他的記憶裏,可是從來有流露出這種神情過,不行,得想辦法打聽打聽。
想到這裏,宇文景就道:“皇兄,既然您有事,臣弟就先告退了。”
宇文昊擺擺手,宇文景就退了出去,李多憫等他走了,對宇文昊道:“儀仗齊了,您看……”
“先不急,晚上再說吧,你去傳賈守道來。”宇文昊瞬間又改了主意,決定先不去看安若顏,她既然還有能力咬人,想必沒什麼大礙。
當臣子的就是這點苦逼,除了每日五更就要起床上朝,平時也不得安生,皇帝說聲傳,立時就得換了朝服去麵聖,不過苦雖苦,大部分臣子卻也以此為樂,畢竟皇帝肯召見你,說明還知道你這號人物。
召見的旨意傳到賈府,賈守道也顧不得跟小妾飲酒作樂,忙忙的命下人把朝服拿來,換好衣服就要進宮,小妾一把將他拉住,“又是什麼事啊,你答應了今天一直陪著我的。”
賈守道對這個小妾素來寵幸,忙道:“我回來繼續陪你,陪你一晚上。”
他這個小妾名叫嫣紅,原是從窯子裏贖身出來的,此時就嗔道:“這還差不多,隻是你告訴我,皇上這會子傳你去,是為的什麼?”
賈守道暗想這也沒什麼不可說的,“京兆尹你知道吧,就是管著咱們京城地麵上所有事情的一個官兒,他兒子把武安侯給殺了,皇上召我去,大約就是為著這事。”
嫣紅頓時瞪圓了眼睛,纖纖小手按在小嘴上,“武安侯?那不是侯爺嗎?京兆尹是很大的官嗎?他都敢殺侯爺?”
“行了行了,回頭再跟你講。”賈守道沒工夫跟嫣紅纏夾不清,匆匆的坐了轎子走了。
嫣紅一個人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皺眉又想了半日,回房寫了幾個字,假意去逛花園,趁人不備走到後院磚牆下,數了數,把第九排第四層一塊磚抽出來,把紙條塞了進去。
且說賈守道去南書房麵聖,行了大禮後站起來,隻聽宇文昊道:“如今左永和的兒子出事,這件案子他勢必是要回避的,便由你來接手審理。”
“是,隻不知這案子……”
“你秉公辦理也就是了,究竟責任在誰,是何緣故,你千萬捋明白了,聽到了嗎?”
賈守道心裏一驚,宇文昊這話裏的意思,明明白白是要向著左永和了,畢竟是他兒子殺的人,若真要秉公辦理,皇帝沒必要加這麼一句。
官場行走,會辦事是其次,最要緊的是得學會揣摩上意,賈守道急忙點頭,“是,臣遵旨。”
晚上回家在嫣紅房裏過夜,少不得當閑話一樣講給愛妾聽了,惹得嫣紅第二日又去花園逛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