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扣著暗器的手在微微發抖，不是不想把這些暗器射出去，隻是宇文昊攬著安若顏，必然是要以安若顏為質，這些暗器見血封喉，若是誤傷了安若顏，那麼他就是萬死莫贖了。
宇文昊麵上看似在調侃二人，實際上一直在留心宇文晟的動作，雖然是黑夜，但是有星光月光，這間宮室裏又裝飾有夜明珠，再加上宇文昊手裏提著的燈，適應了這種光線以後，還是看得挺清楚的。
他自然不會忽略宇文晟一直扣著的手。
唇角噙著一絲冷笑，宇文昊心底卻是緊張的。宇文晟此次也算是有備而來了。
“待會打起來，你希望宇文晟殺了我，還是我殺了宇文晟？”緊張歸緊張，宇文昊麵上卻是一絲都沒有表現出來，問安若顏這句話時，語氣裏甚至還帶著一絲輕鬆。
盡管明知道答案，他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一絲期待。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安若顏心裏必然是恨毒了他的，他屈起左手手指撫摸手掌那個傷口，心裏充滿一陣陣不可抑製的悲涼。
安若顏希望時光倒流，他又何嚐不希望？
隻是捫心自問，若果然時光能夠倒流，他還會做那些事嗎？答案是肯定的，要登上這個至高無上的位子，要守住這個至高無上的位子，他就是要做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隻不過若是能重來一次，他會做得更好，會做得滴水不漏，不會讓自己和安若顏陷入如今這種境地。
不死不休，形容的應該就是他們如今這種關係吧？
可是就算是死，安若顏也隻能死在自己身邊，無論死活，她都隻能是他的女人。
宇文昊神情裏顯露出一絲陰狠。
“我隻想親手殺了你。”安若顏並沒有回答宇文昊的選擇題，而是惡狠狠的說。
話一出口，三個人都愣住了。
宇文晟的神情裏充滿了悲憫和痛苦，他始終不能忘記，當日安若顏答應了宇文昊的求婚，他聽到消息趕去阻止時，安若顏對他說過的話，他也不能忘記，安若顏婚後表現出的甜蜜和幸福。
那時候，她是真心愛著宇文昊的。
可是宇文昊終究，還是辜負了她。
宇文昊也隻是楞了片刻，隨即他淡笑，“你想殺我，大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總是在這裏等著，隻要你下得了手，就盡管來殺就是了。”
不由自主的，他又開始撫摸手心裏的傷口。
左永和這個時候也還沒有睡，焦頭爛額的在院子裏踱來踱去，寧王宇文景要買的一個宅子裏居然發現那麼多女性屍體，還有很多都已經完全腐爛了，真是想想就覺得頭大。
本來嘛，若是沒人管，這件事情隨便找個案情理由也就過去了，偏偏寧王不知從哪兒聽到了謠言，說是這所宅子跟左丞何夢之有關係，勒令他一查到底。
左永和的頭更加大了一圈，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寧王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