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果嬤嬤這麼一哭,中帳翰兒朵好像也忍不住了,抬手撫摸眼睛,苦笑道:“我這眼淚早就哭幹了,此時便是想哭也沒有,東果,你也莫哭了。”
她抬手的瞬間,安若顏已經看見她腕上帶了一枚紅玉髓手鐲,看形製,與東帳翰兒朵所佩的那枚一模一樣,她心下了然,心念電轉之下,開口道:“娘娘可否取下腕上手鐲,與我一觀?”
中帳翰兒朵聞言並不發問,而是取下那枚紅玉髓手鐲,一個宮女立刻俯身接過來,托在一方明黃色絲絨帕子上,遞到安若顏麵前。
安若顏方才不過是試探,此時卻是心中雪亮。這中帳翰兒朵兩隻手腕上都各帶了幾枚鐲子,有金有玉,可是安若顏不過問了一聲兒,她就主動把這枚紅玉髓手鐲取下,看來她要麼是清楚這紅玉髓手鐲的危害,要麼就是有著深深的懷疑。
安若顏並不覺得中帳翰兒朵派人將她中途從大王子手裏劫持出來,就是為了一枚鐲子,想來這鐲子不過是順帶,定然還有其他想法。
她一麵在心中思忖,一麵取了鐲子來細觀。
果然不出所料。
“不知娘娘這手鐲從何而來?”她先問中帳翰兒朵。
中帳翰兒朵仿佛有些累了,是東果嬤嬤替她回答,“這手鐲乃是東帳大夫人所贈,彼時她剛剛嫁進來,見禮的時候一共拿出三隻手鐲來,我們娘娘並東西兩帳的翰兒朵一人一個,隻不過西帳那人素來跋扈,又看不上東帳,所以從未戴過。”
說到這裏東果嬤嬤又暗暗咬牙,“如今想來,她不是看不上這鐲子,而是早就看出其中蹊蹺,不肯戴罷了,可恨她竟不告訴我們娘娘一聲兒,等娘娘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回天無力了。”
說到此處,東果嬤嬤又開始哭起來。
“嬤嬤且別哭了,此事哭也無益,姬蘭敢問一聲,東帳翰兒朵可知道內情?”
東果嬤嬤抽抽搭搭的說道:“依勒佳在她賬下,把她奉承得十分開心,自個兒生下了兒子還寄養在她那裏,我估計她這會子都未必知道呢。”
依勒佳就是東帳大夫人的名字了。
安若顏想到東帳幫過拓跋珩夜,救過她,對中帳翰兒朵的說法存疑,想來東帳翰兒朵已是知道了,不然不會忽然開始幫助拓跋珩夜。隻是,要不要告訴中帳翰兒朵呢?
中帳翰兒朵已經冷笑,“便是知道了,不過跟我一樣心中悔恨罷了,難道還能讓時間倒回不成,估計她早就對依勒佳恨之入骨,隻是拿她沒辦法。”
安若顏垂頭不語。
中帳翰兒朵眸光閃動,“若是大王子登基,阿善必然不能活命,到時候,姬蘭姑娘又當如何?”
“娘娘不必試探我,我隻告訴娘娘一句話,隻要拓跋珩夜想要這個王位,我自當盡我綿薄之力。”
“有姑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也請姑娘放心,如果阿善登基,我會一力保證姑娘在後宮的地位。”
安若顏微微一笑,知道中帳翰兒朵是給她吃定心丸呢,此時也不必說什麼走不走的話,且問道:“有件事我有些好奇,想問問娘娘,希望娘娘如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