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是娘。”福全囁喏著說。
“旁人都怎麼稱呼你娘？”宇文昊負了手端詳福全的長相，換了一種問話的方式。
福全很害怕，他一個人在密道裏呆了很久，香櫞都沒有回來，他又冷又餓，那火折子原也撐不了多長時間，早就滅了，福全再懂事些也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一個人待在黑暗無比又安靜無比的環境裏，害怕得簡直無法形容。
密道忽然被開啟，來了這麼多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一個都沒見過，而且問他話的這個人，看起來很凶惡，福全扁扁嘴就想哭。
“不許哭，說話。”
宇文昊的聲音其實並不如何嚴厲，在福全聽來，比娘生氣的時候溫和多了，但是卻比娘讓人害怕得多，他的聲音不嚴厲，可是在福全看來，眼前這個男人，隨時都會殺人。
福全不敢哭了，也不敢不說話，“旁人都管娘叫神醫，天邊姑娘，對了，我娘叫天邊，她會給人看病，很多人都是她救活的。”
說到這裏，福全的聲音裏有淡淡的驕傲。
“還有呢？”宇文昊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他繼續追問，心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一個怎樣的答案。
“嗯……香櫞姐姐管我娘叫姑娘。”福全忽然想起香櫞來，急忙問宇文昊，“香櫞姐姐呢？你見到我香櫞姐姐了嗎？她說讓我在這裏等她，可是一直都沒有回來。”
宇文昊眼神微眯，“香櫞不會回來了，你以後就跟著我，等著你娘來找你。”
“你也認識我娘嗎？我娘知道我在你這裏嗎？”或許是宇文昊的聲音過分溫和了，福全忽然覺得自己不怕了，他連珠炮一樣的發問，“娘什麼時候回來？她跟著卓叔叔走的時候，我好想跟她一起啊，是她讓你來找我的嗎？可是為什麼你說香櫞姐姐不會回來了呢？”
宇文昊的眸光中忽然迸射中光芒，福全被震住了，停止了他的碎碎念。
“卓叔叔？”宇文昊從嗓子眼裏擠出三個字，簡直恨得咬牙切齒，那個該死的女人，她離開了自己之後，身邊到底有多少男人？
“你爹是誰？”
福全又嚇了一跳，“我沒有見過我爹，娘也沒說起過，我……我是沒有爹的。”
宇文昊早已經仔細端詳過福全，他雖然長得健壯，卻一看就是漢人，絕不可能帶有北狄血統，而福全的五官，也不像宇文晟，難道是那什麼卓叔叔？
宇文昊無法遏製自己的胡思亂想，可若真是那姓卓的，她又何必瞞著孩子呢？
其實福全既然跟安若顏沒有絲毫血緣關係，自然長得也不會像安若顏的，但是他自幼在安若顏身邊長大，時間長了，便有些神似，宇文昊覺得福全跟他記憶裏的安若顏還是有三分相像的。
一念及此，宇文昊又氣了個半死。
他此時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那個女神醫天邊，就是安若顏。所以她才會在自己麵前戴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