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穀。
風和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大把各色花草,絕大多數都是薇諾娜不認得的。他又拿出來木缽和藥杵,將花瓣依次摘下放在木缽中,手執藥杵開始將花瓣搗碎。
“你等等。”薇諾娜忽然說道。
風和停下手裏的動作,詢問的看著薇諾娜,薇諾娜抿唇,“我要是被熏死了可怎麼辦?”
“一般不會。”風和道。
薇諾娜怪叫一聲,“你自己也說一般不會,那萬一我就被熏死了呢?我看你很沒有把握的樣子,我不讓你熏。”
“那你就願意一輩子受製於人?”
“什麼受製於人?”
“我雖然不能解你的蠱,卻也能看得出來,這蠱是用來控製你的,你若是服從命令還好,若是不能服從,蠱毒反噬起來,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薇諾娜心下大驚,她驚訝的不是這讓人服從命令的蠱毒,而是誰會給她下這種蠱?又是誰需要自己服從命令?
她眸光閃爍間,已經被風和看出來了,風和神色淡然,“不管是誰,都是想要控製你的人,你就甘心被如此控製嗎?”
“我當然不甘心了。”薇諾娜脫口而出。
“既不甘心,不妨冒個險,若是成了,至少我能保證你不會再被人控製,就算不成,”風和眸光中閃現出一絲厲芒,“我覺得哪怕是死了,也比一輩子被別人控製要好得多。”
薇諾娜被風和眸中厲色所攝,不由自主的點點頭,“你說的對,哪怕是死了,也比做別人手裏的牽線木偶強得多了,更別說我未必就一定死,若是我僥幸活命,那給我下蠱之人,定讓他不得好死!”
說到最後一句,薇諾娜已經咬牙切齒。
風和淡淡微笑,病弱的美少年,周身都縈繞著別樣清淡的魅力,“你放心,我也沒有那麼不堪,有九成的把握你不會死。”
“好吧,剩下那一成我就陪你賭了。”
薇諾娜盯著風和,看他把花瓣草葉依次放進木缽中搗碎,想要幫忙卻被風和製止,“你別動手,你不知道順序和手法的輕重。”
被風和這麼一說,薇諾娜立刻縮回手,再也不敢替幫忙的話了,這可是要給自己用的,萬一因為自己亂伸手壞了事,自己豈不是到了陰曹地府都不能甘心?
風和手速不慢,不一會兒就搗好了一碗青色糊狀物,他從懷裏摸出一個瓷瓶,打開來將裏麵的液體倒進去攪拌,拌好了端給薇諾娜看,“這些放在太陽底下曬幹了再研磨成粉,加在香爐裏就可以了。”
薇諾娜點點頭,也不問那瓷瓶裏的液體是什麼,反正就算風和說了自己也聽不懂,她心裏其實還是七上八下的沒有底,這要是出點紕漏,自己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風和把這些花草搗成的糊在一個紫檀木托盤上攤開,放在太陽底下,囑咐薇諾娜小心看守,到晚間收起來,就起身離去了,薇諾娜有心問問他去哪裏,還沒問出來呢,風和人影已經不見。
“竟走得這麼快。”薇諾娜小聲嘀咕了一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托腮看著那堆藥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