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回到了雅鸞宮,果然看到慕容執和白瑾已經等在了她的寢宮裏。
“你們怎麼都在?”傾顏慢慢地走進去,見到她們心中竟然流淌過了一份溫暖,真好,有人等待的感覺,真好。
“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白瑾率先開口,忙不迭地扶著她坐在軟榻上,便立刻要為她把脈。
傾顏卻避過了她的手,搖搖頭,“我沒事,姬勻一路都照顧著我,已經沒有大礙了,你別大驚小怪的。”
慕容執輕輕地和她擁抱了一下,她看著傾顏,麵露心疼,“怎麼瘦成這樣?我聽白瑾說你受傷了,急得我六神無主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從聽說了她受傷的消息,便日夜在這深宮之中擔心,隻盼著她早些回宮。
“沒什麼事,過一陣就好了。”傾顏不在意地撇撇嘴,她是學武之人,一些小傷小痛向來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姬勻的醫術很好,在他的治療下她其實已經好了五成了,剩下的五成恐怕就要靜養了。
“我聽說打勝仗了。”慕容執看著傾顏,又開始說教起來,“以後不要這樣為難自己了,這裏去北城路途遙遠,我真是日日夜夜為你提心吊膽的,我進宮這麼多年都沒有這一年裏擔的心多。”
她說著說著,眼眶便紅了起來,她不是個會隨意掉淚的人,看著傾顏如此不知道照顧自己,她便忍不住一陣心疼,總覺得她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忍不住為她擔心難過。
“好啦,我不是回來了麼?天佑好麼,宮裏沒有什麼事吧?”傾顏問道。
“天佑很好,已經會說話了,天天嚷著要額娘。”慕容執笑著說道,天佑真的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不過才一歲,竟然已經會說話了,她幾乎可以斷定,天佑長大了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將才,想了想她又說道,“後宮倒是沒什麼事,自從你走了以後皇上一次都沒有來過雅鸞宮,我都以為他是知道你離宮的。其他嬪妃也都是小打小鬧,不足一提。”
有一日,她看到皇上駐足在雅鸞宮外,站了許久才離開,嚇得她差點驚叫起來,就怕皇上進去以後發現傾顏失蹤。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對皇上突然有了不一樣的理解,也許對後宮眾位嬪妃來說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但是他對傾顏的寵溺和縱容,卻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好丈夫。
“皇上駕到。”景公公的聲音尖細有力,自遠處傳來,慕容執微微一怔,難道皇上真的知道傾顏離宮?否則為何傾顏前腳剛到,他立刻後腳便到。
“你們從側門離開吧,不要讓皇上看到你們了。”傾顏立刻指了指偏門,慕容執知道傾顏的考量,便立刻拉著白瑾離開。
“你們都在外麵伺候,誰都不許進來。”離卓天冰冷的氣息掩飾不住,隻能將怒氣發泄在宮人的身上。他重重地關上了門,直視傾顏,驚見她蒼白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子,不由得軟化了態度,卻依然不語。
傾顏看了一眼離卓天,“皇上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麼?為何什麼都不說?”
她並沒有想過能瞞得了皇帝她離宮的消息,若是這麼多天他還沒有發現她的失蹤,那她就真的應該要重新認識這位皇帝了。
“你去了北城?還受了傷?”離卓天壓住上前摟住她的欲望,看著她虛弱的麵容,他幾乎想要忘記剛才所說的一番話,至少不要在她如此的境況下和她多說,讓她好好休息一番。
“皇上早就知道傾顏去了北城,何必多次一問?”傾顏的聲音裏透著虛弱,她撐著手,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太過狼狽。
“為什麼?”離卓天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了出口,之後便定定地望著她的唇,似乎隻要她一說出他不想聽到的字眼,他就立刻衝上去掐住她一樣。
“皇上是聰明人,何必明知故問。”傾顏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惹火他,看到他刻意地壓抑著怒氣,卻依然毫不知情似的撩撥著他的怒氣,她要的便是他的生氣,因為她已經打算不再履行之前的那番約定了。
離卓天沒有想到傾顏竟然會如此直白地說出來,他以為至少她會少許地掩飾一下,至少她會在意一點他的感覺,卻沒有想到她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想法,甚至還刻意地告訴自己她的目的。他握緊了拳頭,壓製住自己的衝動,他是個驕傲的人,從來不允許任何人給他任何一點點的難堪,而傾顏一次又一次地踩著他的底線,他也是一次一次地原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