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三點多,夏靜妍醉醺醺回到了家,腳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地經過客廳,客廳的燈突然亮了。
喬美從沙發上站起來,眼睛通紅。
“你到哪兒去了,現在才回來?”她問。
為了遺書的事,喬美剛剛被夏淩天關在書房裏審問,用遺書威脅厲君然的事全盤托出,被夏淩天訓了一頓,還挨了打。
這本來是夏靜妍的主意,她倒成了幕後主使,裏外不是人。
“媽媽,你哭過了嗎?”夏靜妍笑容浮在臉上,將高跟鞋踢掉了,神誌不清地說:“我喝酒去啦。”
看樣子是醉得不輕,這時候問她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一氣之下,喬美揪著她往浴室去,打開花灑,將她從頭到尾淋了個通透。
夏靜妍酒醒了,不停地尖叫:“媽你瘋了?你幹什麼?”
“你自己跑出去喝酒,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剛剛差點把我掐死!”喬美把花灑扔在地上,想起剛剛挨訓時的委屈,氣不打一處來,“用遺書威脅厲君然的點子,是你想出來的,現在你爸爸把錯全怪在我頭上了,還收了我的信用卡,你倒好,預先猜到了,跑了個無影無蹤,現在才回來。”
“你把遺書交給他不就行了嗎,”夏靜妍扯過毛巾擦頭發,“幹什麼衝著我撒氣!”
淪落到被女兒教訓的地步,喬美有些不甘心。
“我已經把遺書交給你爸了!”她悶悶地說。
“那不就完了嗎。”夏靜妍打了個酒嗝,“我去睡了。”
“等等,你今天都幹什麼去了?”喬美抱著雙臂,斜眼看著夏靜妍,“李院長打電話給我說,你去點了一顆痣?”
她頓了頓,低聲補充,“一顆並不存在的痣!”
夏靜妍受酒精影響,情緒極不穩定。
她像小孩那樣笑起來,貼到喬美身前,將耳朵拉向前,將耳朵後麵的傷口展示出來。
那個位置原本應該是光滑白皙的,從今往後,就要多出一個白色的疤痕。
“妍妍,你到底想幹什麼?”
喬美意識到,她可能在計劃什麼大事。
夏靜妍牛頭不對馬嘴地答:“這個點痣的小洞洞一個星期就能長好,一個月後,就隻剩下一個小小的白色的痕跡了。”
她抱住喬美,用力地親她的臉頰:“媽媽,謝謝你哦……”
喬美後背發涼:“你謝我什麼?”
“總而言之謝謝你。”夏靜妍高興地轉著圈,回到房間裏,濕衣服貼在身上也不管,倒在了床上傻笑。
“你為什麼讓我把遺書交給你爸?”喬美問。
“因為沒用了……”夏靜妍翻了個身,卷起被子裹緊了自己,“遺書沒用了,讓夏兮兮拿去好了,我要的,我很快就能得到了……”
……
淩天集團。
夏淩天來到公司時,夏兮兮坐在他辦公室的老板椅上,手邊是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專心致誌地奮筆疾書,仿佛這兒是她的私人書房。
“咳咳……”
夏淩天把辦公室四周的百葉窗合上,再把門摔得震天響,因為夏兮兮無視他,必須發出點聲音刷存在感。
“別吵,等我解完這一題。”
夏兮兮聲音冰冷,頭也不抬。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厲君然才幾天,竟然也沾染了他的寒冰之氣。
“我才是你老子!”夏淩天把手裏的文件往桌上一摔,“起來!這位子暫時還輪不到你坐,老子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