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外,夏兮兮正忙著給林曉陽打電話,詢問附近的好吃的。
包間裏,兩個女人,正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戰鬥。
一片祥和的寧靜之中,火花四濺。
對此,夏兮兮毫不知情。
服務員把包間的門拉開,將壽司拚盤放置桌上。
“這是劉老師最喜歡吃的,”梁瑩反客為主,夾起一塊壽司,放在厲曦月的小碟中,“他經常帶我來這兒。”
吃定了厲曦月不會讓她難堪,肆無忌憚。
以厲曦月的身份,以她的教養,哪怕是心裏頭再難受,也隻會粉飾太平,絕不會像潑婦那樣,做出過激的舉動。
厲曦月看著梁瑩:
“你是劉敘之的情人?”
沒什麼更好的詞,情人總比愛人要好些。
情人可以有很多,愛人隻能有一個。
“我是劉老師的學生,”梁瑩把筷子放下,從包包裏拿出了醫院的化驗單和B超照片,放到厲曦月麵前,“在劉老師心裏,我不隻是情人。”
厲曦月沒有用手去觸碰那張化驗單,隻垂眸掃了一眼。
她再沒力氣挺直腰板。
這個小姑娘,才二十多歲,臉上的皮膚繃得那麼緊,一絲皺紋也沒有,嫩得幾乎能掐出水來。
她懷了劉敘之的孩子。
劉敘之不肯跟自己生孩子,竟然跟這個年輕的女學生……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厲曦月強迫自己鎮定,“這年頭,如你這般不要臉的年輕女人,滿大街都是。”
仗著自己年輕貌美,為所欲為。
看著梁瑩的臉,厲曦月開始思索,劉敘之到底喜歡她什麼?
喜歡她的年輕,喜歡她的臉,還是喜歡她的風情。
無論是哪一樣,都不能接受。
眼前這個年輕女人,在厲曦月眼中一無是處,惟一能稱得上優點的,就是她夠勇敢。
竟敢自己找上門來!
“劉敘之已經死了。”厲曦月端起小酒杯,手指發麻,用了全力才拿穩酒杯。
她一直不肯接受劉敘之的死亡,這一刻,她慶幸他死了,甚至有些高興。
“劉老師不是自殺。”
梁瑩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預備奚落厲曦月,擊潰她的心理防線,卻沒機會說,厲曦月的態度,出乎她的意料,平靜得有些嚇人。
頓了頓,梁瑩將B超照片收回,再度迎上厲曦月那刀子般的眼神:
“劉老師是被人給害死的!”
“我知道,”厲曦月說,“那又怎麼樣呢?”
“你不想知道是誰嗎?”
終究是年輕,當劇情不按自己所規劃的劇本走時,還是慌,梁瑩的氣焰徹底熄滅,怔怔地看著厲曦月:
“劉老師死得很慘。”
“他活該,他害了我爸,所不足惜,”厲曦月頗有深意地一笑,“你來找我,究竟想說些什麼?要給劉敘之討公道?還是告訴我,你肚子裏有劉敘之的孩子?那我已經知道了,你走吧。”
薑還是老的辣,厲曦月就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任何的東西落在水麵上,都不能濺起水花。
她的眼角眉梢,是旁觀者的冷漠,更是正宮娘娘的高貴。
“想要錢的話,小妹妹,你打錯算盤了。我不管你背後是什麼人在指使,也不管你跟劉敘之是真是假,勸你不要有什麼歪心思。”
厲曦月把酒杯裏的酒飲盡,低頭看紅彤彤的三文魚刺身,突然有些惡心。
再看梁瑩,發覺她有些可憐,跟自己一樣可憐,女人生來就是比男人要可憐些。
不願再刁難她,隻說:
“打胎的錢,我厲曦月還是出得起的,你想去哪家醫院?”
梁瑩怔住了。
包間的門被拉開。
夏兮兮看到多了個人,連忙笑著說:“曦月姐,這是你的朋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