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斌,現在去哪裏?”
安靜的車廂裏,厲君然的聲音比空調的冷氣還要涼。
阿斌坐在前排,聽到問話,轉過身,看著昏睡的夏兮兮。
“先送夏小姐去醫院吧。”他說。
厲君然對這些人還有戒心,但是側腹的傷口也開始火燒一般,又疼又癢。
他的刀傷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炎症沒有消除。
今天奔波了一天,汗水流進了傷口,使得傷口惡化。
看厲君然沒有答應,阿斌繼續說:“你放心,我不會害夏小姐,你不要管我的身份,你隻需要知道,我接到的命令就是,用我的生命來保證她的安全。”
厲君然冷哼一聲。
阿斌對司機下令:“去最近的醫院。”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厲君然也不打算兜圈子了,“夏淩天不過是個幌子。”
阿斌真誠地說:“我們是永遠不會害夏小姐的人。”
醫院。
半夜的接診大廳很安靜。
厲君然守著夏兮兮,盯著護士給她打針,針頭快刺破夏兮兮的皮膚時,他伸手去攔,問:“打的是什麼針?”
阿斌把手臂伸過去,對護士說:“請先給我打。”
厲君然有些吃驚,放開了護士。
護士看著阿斌,連連搖頭。
針怎麼能亂打。
“厲君然,為了讓你不懷疑我。從現在開始,紮進夏小姐血液裏的藥物,都先經過我的體內吧。要是我沒事,你就不能再妨礙醫生給夏小姐治療。”阿斌說。
厲君然眯起眼睛看著他,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省得出事。
護士拿出針筒,從大的輸液瓶裏抽出一部分藥液,先給阿斌注射。
等了一會兒,看阿斌沒事,厲君然才同意給夏兮兮打針。
阿斌捂著手背上的針孔,低聲說:“我去讓他們給夏小姐安排一個好一點的病房。”
厲君然看著他寬闊的背部,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阿斌,究竟是誰的人呢?
夏兮兮轉移到了單人病房。
因為還在發燒,說著胡話,眉頭緊緊地皺著,臉頰上是病態的紅暈。
厲君然就坐在病床旁,替她擦汗,時不時回應她的胡話,告訴她自己在這裏。
夏兮兮病了,讓他心如刀絞,竟然忘記了自己腹部的傷。
天快亮的時候,夏兮兮的燒退了,倒是厲君然燒得兩眼發黑,站起來,身體晃了晃,倒在地上。
守在門外的阿斌聽到動靜,推開門一看,趕緊衝過來,檢查厲君然的情況之後,將他的襯衣挑開……
傷口已經化膿感染,情況比起夏兮兮的中暑,更加危急百倍。
“醫生,醫生快來!”
厲君然接受了緊急的清創手術。
醒過來的時候,麻藥還沒完全退去,腹部傳來隱隱的疼痛。
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病號服,明白發生了什麼。
因為擔心夏兮兮,他從病床上起來,扶著牆出去了。
推開門,看到阿斌那寬厚的背影。
厲君然想要喊住他,對他道謝。
卻看他拿出了手機正在給誰打電話,動作有些鬼祟,還往沒人的樓道走。
厲君然跟了過去。
靠在防火門上,他聽到阿斌在對誰彙報:
“是的,她情況還行,燒已經退了,但人還沒醒。您什麼時候過來?好,您來之前,我不會讓他們起疑心的,嗯,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說的,厲君然也沒有懷疑我。嗯,我知道,一切等您來再說。”
電話要掛了,厲君然趕緊扶著牆走。
他捂著傷口,彎著腰,腳步飛快的朝夏兮兮的病房奔去。
不管阿斌等的是什麼人,不管他幕後是誰,不管是好人壞人,先走再說,總好過乖乖等死。
心頭的想法剛剛浮現,抬眼就看到前麵的谘詢台處站著幾個人,正拿著照片問護士。
其中一個,厲君然認得,是跟在厲紹陽身邊的那個花臂。
他趕緊轉身!
這個阿斌,果然有鬼,裝得可像好人啊!
他剛剛打完電話,說等您來了再說,厲紹陽的人就到了。
趁著沒被發現,厲君然趕緊低頭走開。
他繞了一點路,到了夏兮兮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