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在雲城大學校園的裏,三種截然不同的誓言,同時許下。
電競社的天台上,厲宸熙對林曉陽說:
“我雖然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但現在,我能保證的是,我喜歡你,愛你,不僅僅是愛上你對我的溫柔體貼,我愛你整個人,愛你所有奇奇怪怪敏感的小心思,無論你是胖還是瘦,化妝還是素顏。好看的女人太多了,但有趣的靈魂,我活到現在,隻遇到你這一個……”
林曉陽愣愣地看著他,紅著臉問:
“我能再抱抱你嗎?我覺得好像是在做夢……要知道,就連在夢裏,我都沒有成功地摸過你……”
厲宸熙展顏微笑,張開了雙臂。
林曉陽緩緩地走進他的懷裏,輕輕地將手環上了他的後背。
真好,一個遙不可及的人,一個遙不可及的夢,終於……終於……
她窩在厲宸熙的懷裏,泣不成聲。
操場的草坪上,徐悅萱躺細軟的青草上,頭枕在趙尋腿上。
她手裏捏著一根長草,輕輕掃過趙尋的下巴。
“你小子別以為自己好看,就能到處聊騷,你要是敢出軌,”她頓了頓,咬牙切齒道,“我能把你打死!”
趙尋撲哧一笑。
“你笑什麼?”徐悅萱坐起來,盯著他,“這是個嚴肅的話題,不許笑,還是說,你不相信?”
她雙手握拳,擺出了散打架勢,“不信?我真的能打死你!”
趙尋捏住她的拳頭,歎了一聲:“我怎麼敢不信。”
徐悅萱的拳頭上,有練拳時留下的小肉繭子,摸上去沒有一般女孩子的手那麼細膩。
趙尋突然覺得心酸,摸著那些厚厚的皮,還有繭子。
“我給你買個拳套,你喜歡什麼顏色的?”他輕聲問。
徐悅萱想將手抽回來,卻被他握得緊緊的。
“我最近在跟師兄們練泰拳,不用帶拳套的,”她低聲說,“拳頭上的骨頭是很硬的,不帶拳套打人才疼呢。”
“別練了,”趙尋說,“一個女孩子,遇到危險,跑得快就好啦。”
“我要練!”
徐悅萱突然變得非常認真,她從來沒有那麼認真過,她盯著趙尋,一字一句地說:
“我不僅要練泰拳,接下去還要練空手道,合氣道,跆拳道,巴西柔術,詠春等等等等,我要把天底下能殺人的功夫,都練一個遍,然後打遍天下無敵手。”
“等到我出軌,用來殺我麼?”趙尋哭笑不得。
徐悅萱搖了搖頭,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等我老了,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我的兒孫們會問我,‘奶奶,你怎麼什麼功夫都會啊,奶奶你好厲害啊,練功夫一定很辛苦吧?你從來沒有輸過吧?’那時候,我就跟他們說,‘奶奶這輩子做過的,最辛苦、最努力、最拚命的事,不是學功夫。奶奶也有輸過,奶奶輸給了一個人。’”
“那是什麼?”趙尋問,“輸給誰了?”
“是拚命地愛一個人!”徐悅萱把臉轉過一邊,不敢看他,大聲地說:“當然是,輸給我孫子的爺爺呀。”
“你孫子的爺爺是誰啊?”趙尋笑著追問。
“不知道不知道,”徐悅萱說,“以後的事,誰能知道。”
“我猜是老趙。”趙尋笑著拉住她的手,“對不對?”
徐悅萱的臉頰火燒似的,含糊不清說:
“不知道不知道,以後的事誰知道。可能那個姓趙的老頭沒等到兒孫滿堂,就被我打死了呢……”
“不會。”趙尋抱住她,“隻有你不要我。”
校門口外的小巷子裏,一輛自行車在夜市裏穿行,燒烤的氣味彌漫在空氣裏。
夏兮兮說:“不好意思啊,又委屈你跟我來吃這些路邊攤了。”
“你委屈我的,豈止這一樣。”厲君然長腿落地,撐住車子,讓夏兮兮下來。
燒烤攤上人很多,沒位置了,夏兮兮掃了一眼,笑著說:
“算了,我突然又不想吃了。也很晚了,回去吧。”
“你去給我買瓶水。”厲君然說。
夏兮兮一路小跑去買水。
等她回來時,燒烤攤裏空蕩蕩的,客人全都沒了,隻有厲君然一個人坐在裏頭。
暖黃色的光落在他深邃的眼睛裏,格外柔和。
遠遠地看過去,這個燒烤攤就像是一個異類,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