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站在城樓上,目送哥遠去的身影,被夕陽拉得修長的影子,拉得好悲涼。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聚。
身邊是長興公主,和我一樣難過的眼神,和我一樣盼歸的表情,和我一樣望著那早已看不清的一人一馬。才相愛的兩個人,便要分離,各在一方,受著思念的煎熬,真的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心裏不忍,緩緩轉過身,拉起長興公主的手,“長興姐姐,我哥他會很快就回來的。”明知道是一句沒有根據的話,但是還是覺得有說的必要。
長興公主溫柔的臉上淡出一個堅定的笑:“不管多久,我都等他回來。”美眸垂下,隱約有淚光閃動,“妹妹,我先回宮了。”
看著長興公主寂靜的背影,我的心情低落到了冰點,再次回望著哥遠去的方向,漫天飛沙,遮迷了視線。蘭兒走上來,“小姐,起風了,回去吧。”我卻沒有應聲,依然望著,很久,很久。
回到墨香閣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隱約看見有一個小太監站在門口。見我走近,小太監馬上迎上來,一躬身,“南宮小姐,殿下有請南宮小姐到東宮用晚膳。”
用晚膳?上次去就讓我幹站著看他用了一頓午膳,這次還想整我?“不去。”我對著小太監就是一吼,直直的就往屋裏走。今天我心情特別的不好,火氣大得很,這龍亦軒還來惹我,我就是不去,怎樣?
小太監聲音有些畏縮:“南宮小姐,這可是太子殿下的旨意。”我一回頭,指著小太監大聲說:“回去告訴太子,要吃他自己吃,我沒心情去看著他吃。”我轉回身繼續往前走,蘭兒追上來,“小姐……”我抬起手,“什麼都別說。”
坐在大廳裏,也沒什麼吃飯的意願。蘭兒也不敢說話,幫我捏肩揉背。我定定的盯著門外,腦袋一片茫然,想著哥,想著長興公主,想著媽媽。
不知道過了多久,剛剛的小太監又回來了。一進門就跪在地上,聲音很緊張:“南宮小,小姐,太子請您到,到東宮,用膳。”我‘噌’的跳起來,火氣越加的大,“我不去,我今天就是不去。”
轉身正準備回臥房,就聽‘撲通’一聲,身後傳來蘭兒綴泣,“小姐,你別在鬧別扭了,太子的旨意違抗不得。小姐求求你,不要這樣,蘭兒給你磕頭,給你磕頭。”
心裏一陣堵得慌,看向蘭兒。哭泣的臉,頭抵在地上,我又讓她為我哭了。看向門口的小太監,微微的在顫抖,好象很怕我的樣子。突然很不好受,我這是何苦呢,何必拿他們來撒氣呢,他們不過是一些無足輕重的人,他們都很可憐了,我這樣對他們發脾氣,和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無視人命,差得了多少呢?
我急步上前扶起蘭兒,抹去她的眼淚,對著小太監說,“走吧。”小太監如釋重負舒口氣,站起身,“南宮小姐請。”然後就在前麵帶路,蘭兒也如釋重負,挽起我的胳膊,跟著小太監的腳步。
夜色蒙蒙,路上無語。
進了東宮,燈火通亮,金碧輝煌,一屋子的太監丫鬟都跪著。龍亦軒坐在正廳,眼睛半眯,看著手裏的一本書。旁廳擺了一張很大的桌子,上麵全是菜。我站在大廳中央,看著他,他看著書,沒有抬過頭。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生氣,不然這太監丫鬟也不會跪著,我今天擺這麼大的架子,他可是堂堂太子,不生氣才怪。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看他怎麼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