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對於煙花之地的女子當然是嗤之以鼻,不少謾罵也接踵而來。
霓裳自然也聽到了,有些下意識的遮住麵容。
李允諾雖然不知道鳳棲樓是什麼地方,但是花魁這兩個字,她可很清楚的了解。
師娘原來是出生在青樓,先生他怎麼...
望著李允諾傳來的目光,那眼神多多少少有些厭惡。霓裳更是想找個到裂縫鑽進去。身出青樓,就注定會受到世人的冷眼和謾罵。
“好啊!原來是這樣的!”
聽著耳邊的議論,這婦人心中的怒火一下就點燃了。
“老娘最恨就是你這樣的女子!把我們女人的名聲都敗壞了!你現在馬上給我付錢,然後滾的遠遠的,跟你這樣的女子站起一起,我就覺得晦氣!”
婦女趕緊退後了幾步,連連吐了幾口唾沫。
又裝模作樣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生怕沾到霓裳的一點氣味會帶來黴運一樣。
李允諾也不經意的退後了一步,怔怔的看著霓裳,喃喃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她心中的師娘是白玉無瑕的,是哪個坐在院子裏靜靜繡花的。
是每次他們調皮,要被先生懲罰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為他們求情的。
是他們每次貪吃,每次都死纏爛打,她總是不厭其煩的給他們做綠豆糕的。
王小猛翻過一張桌子,撿起來地上的木棍,攔在了霓裳的麵前。
“什麼真的不真的!誰敢欺負師娘,我第一個不答應!”
孩子們也不懂這婦人說的什麼意思,更不懂花魁是什麼意思。
“良子,富貴!保護師娘,誰要敢上前一步,就給我打!”王小猛可不是一般的小子,他從小沒有父親,就像偷野狼,逮誰咬誰的那種。
他手裏緊緊握著木棍,瞪著那婦人。氣勢一點都沒消退,反倒把那婦人嚇了一大跳!
一個小屁孩而已,有什麼好怕的,婦人大吼了一句:“幹什麼!想吃霸王餐啊!”
王小猛被人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頓當然不會服氣,用著相同的語氣吼了回去。
“吃了又怎麼樣!不服啊!要不你來試試!我看你的頭硬,還是我的木頭硬!”
說罷,王小猛真的一棒子砸在了一張木桌上,隻見那木桌轟然倒塌。
把婦人嚇了一跳,這小子真敢動手,連忙又退後了幾步。
“劉愣子你在做什麼?你婆姨都被欺負了,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婦人對著身旁的男子猛得就是一巴掌:“廢物,老娘當初怎麼就瞎了眼嫁給你了!”
劉愣子家道沒落,按理來說是淪為乞丐渡過餘生。可是他年輕時雖然長得不算好看,但相貌也勉強過得去。當時吳家大女兒正愁找不到人娶,這才將托媒婆說了這麼一樁婚事。
劉愣子入贅到吳家,娶了吳家的大女兒吳秀。
吳家也不算有錢人,隻是吳家的小兒子在衙門當了個芝麻大的官差罷了。
入贅之後的劉愣子根本毫無話語權,婚後也是唯唯諾諾聽從吳秀的吩咐。一旦惹得她不開心,自己就要被趕出吳家。
忍辱負重三十年,好不容易熬到他的嶽父嶽母雙雙去世。他才說服了吳秀,投資自己開個小鋪。這才在街道開了間茶鋪,自己也存了一些私房錢。
想起這些年來苦難,活得實在太過窩囊,劉愣子雙眸噴火的瞪著吳秀。
“你瞪著老娘做什麼!你眼瞎了啊!”
啪!
劉愣子的左臉上也多了一個巴掌印。
吳秀,大庭廣眾你也太不給我麵子!好,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了!
劉愣子咬了咬牙,似乎要解決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讓自己揚眉吐氣一次。
“弟弟!”
吳秀看著遠處前來的官差,喊了一聲,麵帶喜色,徑直的跑了過去。望著小舅子吳利來了,劉愣子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隻能收起了滿腔的怒火,帶上了自己窩囊廢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