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徐劍南楞在原地,蘇畫最近受文宗寵愛,這一點他是知道的,他們大理寺的消息多靈通。
今天是林公主的誕日,陛下卻邀請了蘇畫前來。以他的官階連大門的進不去,聯想起蘇畫剛才仙音樓的方向出來,說不定剛剛跟文宗見過了。
想著事情,徐劍南望著仙音樓的方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又往著蘇畫離開的地方,追了上去。
“蘇侍郎,前些時日地牢暗殺你的刺客...”
蘇畫側過臉看著徐劍南,腳步卻沒有停下,有些疑惑道:“哪幾個刺客怎麼了?難不成也越獄了?”
徐劍南一臉尷尬,蘇畫說這句話無疑是在打大理寺的臉麵。
這段時間他已經加密了大理寺的防禦力量,再也不可能出現有人越獄的情況。咳了一聲,回道:“他們刺殺朝廷命官已是死罪,但是陛下卻說此事,還要詢問你的意見。”
按照大唐律例,大理寺跟刑部核對案件經過,再由文宗親自下令。可那幾天文宗一直忙著土地推流的事情,徐劍南每次投遞奏折都是石沉大海,隻是敷衍他,讓他找蘇畫去。他才是當事人。
或許也是文宗在跟蘇畫置氣,丟了爛攤子給自己,蘇畫倒是在東廬過得瀟灑無比。
但是程序沒有走完,他們大理寺就無權處罰犯人。文宗模棱兩可的命令,讓大理寺和刑部都手足無措,到底是秋後問斬,還是終生監禁,都不得而知。
而且太尉府一案,還是有很多疑點。關押的何家兄妹,也是隻字不提。所以徐劍南才會深夜進宮,想把這件事情在秋天之前解決了,省得以後案件疊加起來,這件事就遙遙無期。
“該砍頭的砍頭,該充軍的充軍...這種問題,你問我幹嘛。”蘇畫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那何三娘的刀法留在自己胸口上這麼大的一道傷疤,徐劍南難道還以為自己會給他們求情嗎?
“可是按照流程,還得由蘇侍郎當麵指正。我們大理寺和刑部才可以落實,你最近又正在養傷,我們也不好出麵打擾。可是已經入秋了,不少死刑犯都得處決,太尉府一案始終擱置也不是辦法。”
蘇畫聽著,若有若思的點點頭。
秋後問斬的規矩他的知道的,為了不讓地牢積壓太多的犯人,所以秋季的時候,大理寺的工作量一直挺多的。
蘇畫怎麼說也在地牢待過一段時間,對於大理寺還是有些了解的。想著自己先前提過的政策,已經由徐劍南轉告文宗,文宗在洛陽的時候也答應了。
“新的律例不是出來了嗎?地牢還有很多死刑犯嗎?”
“雖然不多,但是總不能一直積壓著。大理寺養著他們也是需要錢糧的,死刑犯過於危險。況且,這何家兄妹還有一個大哥,大理寺通緝了許久,也沒有查到任何的消息,就怕夜長夢多啊。”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聽徐劍南這麼說,蘇畫心裏又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何三娘的本事他領教過,差一點就讓自己嗝屁,那他從未露麵的大哥還得了?
“走走走,現在馬上就去地牢,我要當麵指正!”
“刺殺朝堂命官這麼危險的賊人,怎麼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這麼危險的賊人,就應該扼殺在搖籃之中。”
蘇畫義憤填膺的說著,勾著徐劍南的肩膀就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蘇侍郎你不是要回東廬嗎?”
“回家什麼時候都可以,萬一哪天,又有像我一樣忠君愛國的忠良,被他們陷害怎麼辦!”
海德跟在身後翻起了一個白眼,明明就是你自己怕死,還非得扯得這麼高大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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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秦王府別院內,一道身影遁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