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沈清寒別院。
望著書桌上的詩詞筆記,署名還寫著蘇畫的名字。越想越來氣,直接撕扯了無數張碎片,狠狠的摔在地上,才發現也難消心頭之氣。
最後趴在了書案上,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丫鬟秋菊端著膳食,靜悄悄步走了進來。見自家小姐正趴在桌上抽泣,紙屑滿地都是,房間內也是一片狼藉。
從東廬回來之後,小姐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
砸東西,撕文章,嘴裏還怒罵什麼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就像被人無情的拋棄了一樣。
沈傲風負著手站在門外,無奈的搖搖頭。
她的孫女,他還能不懂嗎。
這麼多年學習詩詞歌賦,向來自居高位,別說自己這個當爺爺的,就連圖尉的才學,她都不服。
蘇畫的出現,不僅在她最擅長的詩詞領域擊敗了她。而且展現出的學識、魄力,都是難得一見的少年英才。
自古清酒紅人麵,才子佳人動心田。
未曾領略愛情的沈清寒,暗生情愫,也實屬正常。自己當初和妻子的結識,不也正因為如此。
要不然上次蘇畫入獄,她怎麼會在背後準備那麼多的事情。
蘇畫已經成家,這就是他和沈清寒之間的隔閡。所以沈傲風是看在眼裏,卻隻字不提,任由沈清寒胡來。
有時候沒有經曆過傷痛,又怎會成長。
希望自己的孫女經曆過這一件事後,對於愛情也更加的慎重。
“這個臭小子,不幫就不幫,把我孫女搞得這麼傷心。”
對於蘇畫,沈傲風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尤其是在這樣的局麵下,他和韓君祁就是最好的反麵教材。蘇畫是個聰明人,他選擇不幫,也是人之常情。沈傲風雖然食古不化,但是在某些事情上還是很開明的。
秋菊把散落在地上的詩集,耐心的收拾好,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書架上。
“小姐,別難過了,吃點東西吧。”
望著小丫鬟關心的眼神,沈清寒抽泣道:“秋菊,我是不是很傻?”
“怎麼會呢?”
秋菊拍了拍小姐的後背,安慰道:“我們家小姐最聰明了,誰說傻了,秋菊非得狠狠的收拾他!”
“我還不傻麼?識人不明,竟然會喜歡上......”
說到這裏,沈清寒又想起蘇畫哪張麵無表情的臉,和哪句:我從來沒說過,我打算做一個好官。
想到這裏,眼淚又是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秋菊哪懂這些,她本來腦子就不好使。僅憑借三言兩語,加上太老爺說的那一番話。秋菊斷定,自己小姐一定是被負心漢給拋棄了。
相比沈清寒,韓紙鳶這裏就顯得冷靜了許多。
韓君祁就坐在她的對麵,眉頭緊鎖著。沒有了蘇畫的幫忙,他的計劃陷入了僵局。以他現在的情況,想要入宮都是難事,更別提能說上話了。
父女倆沉默良久之後,韓紙鳶將一張紙筏遞了過去。
韓君祁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搖搖頭:“行不通的,蘇雲謹已經拒絕過一次,再去一次,也是徒勞無功。”
韓紙鳶又比劃了一下:既然他不答應,要不從霓裳的身上下手試試?再或者,讓李禦醫做個說客。
“沒用的!”
韓君祁歎了一口氣,說道:“從他身邊的人入手,蘇雲謹隻會覺得我們無所不用其極,反而讓他更為厭惡。”
他太了解蘇畫的脾氣,就跟茅房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說了不會就是不會,況且他們的性格也差不多,韓君祁本來也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
“如今應該還要依靠秦王,讓他勸諫陛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韓紙鳶:估計陛下對秦王又了戒心,不如我們試著通過秦王,聯係一下皇子們?
望著女兒的手勢,韓君祁突然有了眉目。
“對啊!既然秦王也不好說話,那就從皇子的身上著手。實在不行,就試試讓娘娘們勸諫一下。辦法這麼多,總有一個會成功的。”
韓紙鳶在紙筏上,寫下了四個字:晉王、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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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局麵,正在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土地推流之事影響擴散,引起了很大的騷動。沒人知道文宗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是明麵上又不敢肆無忌憚的提及。總之天下腳下,百姓對於自己的閑言碎語,把握的還是十分謹慎。
自從打了蘇畫一巴掌之後,沈清寒和韓紙鳶再也沒到東廬過。蘇畫依舊是每天按時上下班,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
時不時去酒坊看一下,看看進度如何。
至於鋪子的事情,蘇畫刻意跑了一趟。才明白了,那東家原來為了巴結趙嵩,所以才打算把地皮給收回去。
為此,蘇畫又跑了一趟相府,把地皮給重新拿了回去。當然也見到了曾經的仇人趙文謙,他確實改變了很多,沒有了往日的紈絝。隻是奉趙嵩的命令來給蘇畫敬了一杯酒,之後被一個小侍女攙扶回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