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運糧河岸碼頭。
兩個打著赤膊的男子,扛著一大袋麻布,走向存放的倉庫裏。
一個身材瘦弱的小個子,臉上刺著一個“囚”字。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並沒有注意他的獄卒。
這才低聲對著身旁的男子,低聲說道:“查出來了,他就住東廬。”
“二娘和三哥,現在被關在了大理寺地字十六號牢房....”
邊上的赤膊男子聞言,目露凶光,隻是低頭思考,並沒有接話。腰間紋了一個詭異的刺青,似狼非狼。也不像中原的刺青風格,倒是有些塞北之地的部落圖騰。
看他生得白淨,跟身旁的小個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根本不像一個囚犯應該有的膚色。
仔細觀察的話,不難發現,他的褲子也有些鬆垮,看起來就不是他的,又或者說,是他奪了別人的。
“我能打探的消息就這麼多了。”
“麻煩你了阿四。”
刺青男子道了一聲謝謝:“在幫我調查一下,大理寺地牢的散值情況。”
小個子一聽,麵露難色。這件事要真要辦起來,真是有難度。最近大理寺的散值時間管理的十分機密,就連當值巡邏的捕快人數,都增加了一倍。
又想起,之前受過刺青男子的恩惠,曾揚言湧泉相報。如今他有求於自己,若是袖手旁觀。這樣一來,他可就違背了江湖道義,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給我幾天時間,這事我一定辦妥。”
聽到小個子答應,刺青男子對著他點點頭。
二人把肩上的貨物卸掉,門外又響起獄卒的催促聲。
刺青男子知道時間不多了,他得先離開,要是被發現了,那可真就前功盡棄。
墊背臨腰,幾步就翻上了倉庫的二樓。順著昏暗的角落,找到了被他打昏的囚犯,換上了原來的衣服。對著樓下的小個子比了一個離開的手勢,小個子在門外放風,回禮示意男子多多保重。
不出三息時間,刺青男子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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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廬草堂,蘇畫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
四下無風,天氣也不涼,怎麼打噴嚏?難不成是感冒了?
自摸嘀咕著,又不免緊了緊身子,繼續埋頭寫著自己的東西。
“這老東西,真是頑固。”
邊寫邊發著牢騷,想起來就是一肚子的氣。浪費了自己一下午的時間,跟趙嵩談起啤酒的售賣。本來打算利用啤酒的口味,讓趙嵩嚐到之後,自己在抽取一成的利潤。
誰知道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嚐過啤酒之後的趙嵩怎麼也不肯鬆口,反而要減少四成,跟蘇畫購買啤酒的成本。
現在的局麵,蘇畫獨占五成,趙嵩四成,文宗一成。
他想讓趙嵩吐出一成,然後自己就一共有了六成。自己拿兩成,霓裳拿三成,總的算起來,他和霓裳還是擁有最大的話語權。
剩下的就是東廬百姓拿一成,以後一定還要拓展市場和新的產品。離不開他們的幫助,想要有人踏踏實實的給你做事,這一點算不了什麼。
這個股份製度,現在看起來是不多。要是放到以後,水漲船高,東廬的挨家挨戶都可以算得上長安城內,有頭有臉的小富豪了。
趙嵩現在雖然不同意,但是不代表以後不同意。
他們相談的條件,依舊跟之前一樣沒變。趙嵩向蘇畫以八成的價格購買啤酒,市場價歸為三兩,趙嵩可以提高他所售賣的酒水價錢,蘇畫不提提高、不能降價。
這一點,蘇畫無從幹涉。
啤酒的價格,定位三兩。大唐的糧食並非高產,也算合理。
這也是他們之前就談好的條件,要不然趙嵩怎麼會出資提供材料和糧食。現在長安基本的糧食都歸攏在趙嵩的手裏,蘇畫想脫身出來自立門戶,短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供應商。
這一點談不攏,蘇畫也就隻能作罷。
但是他隻提供了未曾冰鎮過的啤酒,如果趙嵩想要冰鎮的,就要以原價付款。不願意付,那就拿一成的利潤來換。
趙嵩怎麼可能答應蘇畫這個要求,一成的利潤跟七成的購買價格比起來,看似微不足道,但是長時間一旦打通市場,那也是無法估計的價值,所以這一次的商談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