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宸卻是帶著笑意離開的。
回到書房內,六指完全不明爺的意思,便大膽的問了一句。
“爺方才這麼做,的確有些讓緹瓔公主難做了,況且這良側妃也無辜啊……”
“無辜?”景煜宸停下手中的動作反問一句,在爺放下手中的書卷一聲冷笑之中,令六指眸中一顫,低了頭。
而爺最後的那一句話更讓他在耳邊久久不散,“本王閑府裏太平靜了,先給她試試手,若她連個妾室都對付不了,她還如何成為本王的王妃?將來的日子還長著呢?不想早死,她就得讓自己變得狠唳起來。”
明亮燭火透著靡麗絲綾的燈罩射出了豔麗光芒,一束一束映在了一身粉衣的蕭良兒麵上。
此時的她揪著帕子的手己經用力到指節露出了森森白骨的顏色。
她愣愣地瞧著某一個方向,麵龐上,陰沉的蒼白。
身旁坐著的兩名妾室,分別是一身青紗的林青沐,她出自琴行世家,彈得一手令人陶醉,令人癡迷的曲子。
被景煜宸納為妾後,從此就隻為景煜宸一人彈奏。
另外一個便是那府裏年紀雖小,卻心狠毒辣的安玲。
安玲看了一眼林青沐後,轉眸又看向陰沉蒼白著臉不說話的蕭良兒,再也忍受不了這種透不過氣來的死寂了。
這蕭良兒雖是她安玲惹不起,還要時時供著的主兒,但是這受了氣,都己經好幾個時辰,她們都陪了她坐在這,屁股都快坐僵了,安玲實在是坐不下去了。
“良兒姐姐,你就別氣了。”安玲伸手握了握蕭良兒的手,打破了這屋裏的死寂。
蕭良兒沒有任何反應,另一側的林青沐也順著安玲的意思,小聲的接了話,“是啊,良兒姐姐,大家都是明眼人,今日裏,你是受了委屈,我們姐妹都在替你打抱不平,隻是氣過了就好了,萬萬不能傷了自己的身子。”
她林青沐也是生怕觸碰了蕭良兒,畢竟她隻是一個琴行出身之人,而蕭良兒多少也是個朝中大臣之女,雖是庶出,但在府裏卻深受四爺的寵受,這也是林青沐在府裏最不敢得罪的人。
蕭良兒的雙眸微微動了動,怒氣依舊在眸底翻騰。
“你們說,我能不氣嗎?四爺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一句重話,今日就因為我順從了四爺的意思,叫了她一聲姐姐,她心中不悅,四爺就讓我當著眾姐妹的麵兒給她跪下賠禮請罪,我蕭良兒幾時受過這般委屈?”
“良兒姐姐心中的委屈,我們都曉得,隻是人家是青離的公主,未來的王妃,這府中的正室,她心中不悅,也隻能拿我們這些妾室出氣。”
林青沐有心的一句話引得對麵坐著安玲有些不悅了。
“沐姐姐,這話我可不認同,明明是她自己說的,她還沒有與爺完婚,就不是王妃,更不是這府中的主子,她也頂多隻能算個借住的部落公主,一個借住的部落公主憑什麼讓良兒姐姐給她跪下,四爺這麼做真是太氣人,何況良兒姐姐從來都是最受四爺疼愛的……”安玲那口無遮攔的燥脾氣,讓林青沐手上一緊給匆匆打斷了,“玲兒妹妹,你少說一句。”
此時的蕭良兒麵色更加難看了,安玲的幾句燥話引得她心中的怒火更甚。
林青沐時不時都注意著蕭良兒的表情,她有意的一句安慰,為的就是讓安玲這大嘴巴火上澆油一把。
沒想到,這安玲還真如她所願了。
“良兒姐姐,你也別太難受,你可是府裏的側妃,掌管府中大小事情,又深受四爺的寵愛,還怕不及她一個外來的部落女子?”林青沐替她輕輕的倒了一杯茶。
蕭良兒接過茶,隻是握在手裏,根本就沒喝。
安玲這次又借著林青沐的話補了一句。
“就是,沐姐姐說得對,四爺最寵良兒姐姐了,今日雖是讓良兒姐姐受了委屈,但再看看四爺送給良兒姐姐的這些禮物,我們四個姐妹之中,就屬良兒姐姐這支發簪最漂亮了,這樣一比較,良兒姐姐在四爺的心中永遠都要比我們重要,更勝那外來部落的公主,我們四爺一貫都喜歡乖巧聽話,溫柔可人的女子,將來她就算成了這府中的正室,那也隻能是一個不受寵的正室。”
安玲這一番話倒是令蕭良兒那陰沉的麵上有了一絲動容,眸光微微往下,落在了自己手邊的茶杯之上。
伸手持杯,喝了一大口,落杯有些重,揚了聲音。
“不管她是誰?公主也好,未來王妃也罷,我蕭良兒才是四爺最寵愛的女人。”
今日的委屈,恥辱,她蕭良兒絕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