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琳離開房間後,薑蟬也離開了。
習慣了每天去石家村走一遭後,哪天不去,就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
站在石家村村口,薑蟬如往常一樣隱身漫步而行。
然後在通往村長家的一個十字路口處,她見到了久違的,熊娃子與家長角力的名場麵。
說實在的,薑蟬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如此之熊的娃子了。
翻翻記憶,似乎還是在前世小的時候見過的,那之後的日子她所見過的,哪怕再不懂事,也沒有到這種程度的。
沒想到,在今天,卻又重現了那與前世格外相似的一幕。
薑蟬想,單用“熊”這個字來形容還不足以完全表達出這類孩子的精髓,還得再加上一個“渾”字,她記得她前世的時候,家鄉就老有老人用這個字來形容孩子,常聽某某說:“這個娃兒渾得很!”
如今,眼前這個正在地上打著滾兒的孩子,也差不多吧!
雖然常聽人說“撒潑打滾”這個詞,但現實中這種例子還是少的,畢竟大多數人都還是要麵子的。
而且就算真有人“撒潑打滾”了,那所謂的“滾”也不過是坐在地上做做樣子而已。
但眼前這個孩子與眾不同,他是真滾,邊滾邊嚎,那種扯著嗓子的幹嚎!
薑蟬站在邊上聽了一小會兒村民的閑聊,了解到這孩子前段時間被他爹媽接到外頭一起住了,是今天上午才被送回來的。
薑蟬心下琢磨著,該不會是這孩子的爹媽也招架不住他,才趕緊送回來的吧!
此時圍著這熊娃子看稀奇的,除了孩子的爺奶外,還有村裏的其他人。
有大人,也有比熊娃子還小的小孩。
之所以說是看稀奇,是因為他們也從沒有見過這樣的。
這點從他們對話中還是可以琢磨出來的。
“李玄,你羞不羞,比你小的弟弟妹妹還站在旁邊呢,你也好意思!”這是熊娃子爺爺暴躁中透露出無奈的聲音。
可惜,被稱作李玄的熊娃子充耳不聞,繼續滾,繼續嚎。
“老李,你家李玄不就是被你兒子兒媳接出去住了一個月麼,怎麼回來就變這樣了?”
“是啊,你沒問問他們是怎麼回事兒?”
不提他兒子兒媳還好,一提,眼見的,那老李的青筋就蹦了起來。
隻聽他咬牙切齒道:“那兩個混賬東西,把孩匆匆忙忙扔家裏,留下一句有要事忙後,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當時我與他娘也沒有多想,還真以為他們是有什麼要緊事,在他們走的時候還特地叮囑了一番。”
“嗬,如今看來,那兩個混賬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被責罵才急忙溜走的。”
老李的媳婦,一個看著很是文靜的中年女子,此時也是鐵青著一張臉。
她見老李情緒起伏太大,便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靜下來,然後對他道:“急什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本事,他們今後就別回來!”
“隻是可憐了我孫兒,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他爹媽接走一個月,就給弄成了這樣,也不知道他那一個月是怎麼過的。”
說完便歎息一聲。
片刻後又愁道:“還是趕緊想法子讓孩子停下來吧,這樣幹嚎著,嗓子嚎啞了怎麼辦?”
老李氣哼哼地道:“讓他嚎,嚎啞了就給他喂點潤喉糖,我還不信他能一直嚎下去。”
老李媳婦無語了片刻,斥道:“你跟個孩子較什麼勁兒,都是大人做的孽!”
“他是不可能一直嚎下去,但我們也不能真的讓他嚎到自行停止啊!”
老李運運氣,壓下心裏的煩躁後才道:“那該怎麼辦,能說的都說了,可是,你看他聽嗎?”
“難不成還真答應他不讓他去學堂了?”
說到該用什麼方法時,老李媳婦也消聲了,顯然過去的那一輪較量讓她也心有餘悸!
周邊的人看他們夫妻倆愁眉苦臉的樣子,也開始出著各種主意。
畢竟,若這孩子以後天天這樣,也夠愁人的。
光這尖利的嗓門兒,聽多了就令人生煩。
但還沒等他們想出好法子,那熊娃子突然停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