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時空之河的主航道,時空珠的故裏,處在一個很偏僻的位置。
兩者之間的關係,差不多就是一線大城市與三十八線窮鄉僻壤的關係。
雖則如此,但作為時空之河的一部分,它仍然不能小覷。
因為它始終處於時空之河的庇護之下,傷它者,唯有被誅,就如那兩位手賤的鬥毆者,最終鬥沒了自己。
唏噓,真是令人唏噓!
不過,此時不是唏噓的時候。
……
薑蟬帶著幾分惆悵解開了與時空珠之間的契約。
雖然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這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心裏的不舍還是控製不住。
倒不是不舍其價值,隻是彼此相伴了這麼久,從未分開過,而如今對方歸位後,他們之間卻再無相見的可能,隻要這樣想一想,她心裏的惆悵不舍便怎麼也無法按捺下。
但再惆悵,再不舍,該做的還是要做,這個選擇是在最初就做好了的。
她閉了閉眼,調節好自己的心情,然後鄭重地取出了時空珠。
時空珠在薑蟬手裏嗡鳴了一聲,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感受到它的那種喜悅,薑蟬楞了楞,隨後釋懷地攤開了手,溫柔地注視著它的一舉一動。
但它卻並沒有如想象中的那樣,迫不及待地投向它以往所在的位置。
而是慢慢地,時空珠與那段如今已經重新補全的時空之河分支,開始慢慢地呼應。
就像機器預熱一樣,也許它們之間也有一套內部的協調機製?
雖然慢,但薑蟬與阿時並不缺乏耐心。
兩人都眼都不眨地盯著二者之間的反應,並用心神細致地感悟這個過程中時空法則的變化。
……
終於,薑蟬幻想過的,時空珠如乳燕歸巢般地飛向時空之河分支某處的情景具現了。
隻見二者之間發出肉眼不可見,但心神卻可觀的波動,然後慢慢地、慢慢地融入到了一起。
那場景,像魚入水,又像江河入海,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當二者融為一體後,並沒有結束,而是開始了更加深層次的反應。
薑蟬與阿時背對著跏趺而坐,沉浸在那美好難言的時空法則的碰撞交纏裏。
裏麵的各種變幻進退之道,精彩絕倫,處處出人意料,比那些人心權謀更加的複雜精彩!
……
等一切都平息後,薑蟬喟歎道:“我一直以為人心才是世間最詭譎的東西,如今看來,卻是我太過淺薄了。”
“所以你以前的世界有句話說得很對。”阿時很耿直地接道。
對此,薑蟬並未生氣,隻是好奇道:“哪句話?”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阿時用平平無奇的音調念出了這句本該高大上的名句。
薑蟬聞言並沒有將重點放在這句話上,而是一臉稀奇地看著他,“你還研究這個?”
“你以前不都是個木頭樁子麼,怎麼有興趣去記這個?”
看著薑蟬那一臉的稀奇樣子,阿時頓時一言難盡,他克製著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重音問道:“你該不會忘了是誰給我傳遞的這些信息吧?”
看著他那複雜的表情,薑蟬稍稍一回憶,就想起了他初初誕生時的那些事兒。
然後,她頗有些尷尬地嘀咕道:“這不是時日太久給忘了麼!”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她給他傳信息,這怎麼也是助人為樂的好事兒吧,怎麼如今就被他拿出來堵她的口了呢?
於是,她理直氣壯地質問道:“你什麼意思?怪我不該給你傳信息?”
阿時目視前方,懶得搭理她那有理無理都要攪三分的作勁兒。
說實話,他記得她以前沒有這麼誇張的,怎麼如今如此的一言難盡了……難不成是更年期到了?
要是薑蟬知道他的想法,嗬嗬,現場起碼要熱鬧十倍!
其實薑蟬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較之以往有點不同,但她並沒有約束自己,隻要在底線範圍內,她樂得觀察自己的種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