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圍著一堆勞工,等夏秋跑到時,鬧事的三名勞工已經被扣壓住,連吃了值守監工的衙役好一頓鞭子,打得皮開肉綻。
陸庭修的衣角被尖鎬劃破道口子,受驚不淺但沒傷到皮肉。倒是周邊的衙役跟勞工眼尖,及時提醒避過血光之災。
有周班頭在,審訊很快出來。行凶的三人,確實是吳同興以前的打手。他們也是受人知指,替人消災。至於雇主是誰,他們還真不知道,隻道那人渾身上下蒙得嚴實。
樹倒猢猻散,還能在吳同興死後替他報仇的,壓根沒有幾個,回去一查便知。
時間有限,陸庭修繼續趕路,案子交給周班頭查清再行處置。
夏秋一上車,便用鄙視的目光盯著他。
“你什麼眼神?”陸庭修鬱悶道:“我受驚了你也不安慰下。”
馬車繼續趕路,夏秋“切”地一聲,皮笑肉不笑道:“陸大人好身手,那幾個癟三豈是你的對手。”不過是演戲給人看罷了。
驛道一旦打通,足以改變西南多年困局,局中人又豈會等閑觀之。這撥數量寵大的勞工,裏麵夾雜了多少別有用心之人,誰又說得清呢。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瞧瞧他巋然不動的模樣,夏秋都替他著急。
“夏胖胖,你總是見不得我好。”陸庭修將被劃爛的外衣褪下。
夏秋眼睛直勾勾的。
“你看什麼?”陸庭修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
“你裝什麼。”夏秋回懟道:“又不是沒瞧過。”
陸庭修:“……”
虧得她早有準備,給他多備了幾套衣服。換好衣服,陸庭修肚子咕嚕叫。
望牛嶺這邊夥食太糙,而陸庭修又是臨時視察,監工沒有提前準備,不敢讓縣令吃糙食,隻能厚著臉皮裝死。
陸庭修很是感慨,自從做了縣令,他總是三天兩頭挨餓,到哪都蹭不上飯。
傍晚在石壩鎮投宿,陸庭修要了兩間房。見他衣著講究,店小二稍是猶豫,“兩間?”
有問題?一間給車夫,一間是他跟夏胖胖的。
“有路引嗎?”店小二又問道。
夏秋將三人的路引遞過去。
察驗過後,店小二引人去房間。
關上房門,夏秋不解道:“石壩地方不大,管得倒挺嚴的。”
“別看石壩地方不大,但因盛產刀器而出名,俗稱石壩十八子,連不少武林人氏都慕名而來,管治自然嚴格許多。”
刀器,說嚴重點是凶器,朝廷的重點管製。
見天色還好,陸庭修帶上夏秋去十八街閑逛,說要買兩把鋼刀防身,到各個挑挑揀揀的,但他沒有裏正的批文,鐵器鋪一律拒絕。
“你打算微服私訪?”夏秋打趣道:“要不咱們去裏正家坐坐,或許能混個飯吃。”
“裏正家今天有貴客登門,咱們就不要去打擾了。”
夏秋一怔,隨即想起離開客棧是從後門走的,旁邊停著輛奢華的馬車。
這王八蛋,總愛吊人胃口。
夏秋捅他腰肌,陸庭修癢的受不了,“你看了那麼多刀,覺得哪家做得最好?”
她還真仔細回想了下,“鄭家?”
鄭家的鍛鑄手藝,別說在石壩,就是在閔朝都是出了名的。鄭家手藝傳承百年,子孫世代都是吃這碗飯的,不少人都憑借這個手藝去各地討生活。